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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怎么了？”程为东走过茶水间，看见蔡子一凑在咖啡机前，像是机器出了点问题。

听到他的话声，蔡子一直起身，却没料到他靠得很近，两个人差点碰到一起。她微微惊了下，勉强笑道，“嗯，咖啡机拒绝工作。”

蔡子一拿起杯子想走，程为东叫住她，“稍等片刻，保证马上修好。”

他这么热心，蔡子一倒也不好意思离开，只能站在旁边看他忙活。

幸好没多久问题解决了，原来是咖啡豆渣没及时清理，警报红灯才会闪个不停。

程为东朝他部门里的下属打了个响指，立时有人跑过来，找清洁阿姨要了垃圾袋收掉这些渣。他向蔡子一伸出手，“想喝什么样的咖啡？我帮你做。”

“我自己来。”蔡子一婉拒，但程为东站在那，并没有放弃，“试试我的手艺。”他的那个下属也笑道，“程总爱喝咖啡，这台咖啡机是他私人购置的。”

蔡子一光知道咖啡机是销售部抽出部门年终奖买的，没想到原来程为东自掏的腰包。现磨的咖啡主要用来招待客户，不过因为离公司最大的会议室近，管理人员在开会前也时常来喝一杯。她平时喝速溶咖啡，今天却发现抽屉里没存货了，才想到这里，却没料到正遇上机器故障。

既然如此，也不必和程为东客气了，她笑笑说，“我要淡一点，不用加奶精，两块糖。”

也许是今天比较空，程为东慢条斯理搅动咖啡，然后递给蔡子一，“我家里那台也是这个型号。你知道，一个丈夫同时是电工、水暖工，还有，服务生。”他右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很显眼，蔡子一接过，经不住催促只好喝了口，“挺好的，谢谢了。我先走了。”

程为东在后面说道，“哪天一起带孩子烧烤去？”

蔡子一想起儿子曾抱怨说没小朋友一起玩，点点头说，“好啊。”

她端着杯咖啡，从安全梯下的楼，没想到遇到了躲在角落里聊天的员工。

“全公司最帅的要数程总，还懂穿衣服，比那些刚入门的小男生强多了。”

“可是他结过婚了。”

“光欣赏不行吗，我又没想干什么。”

蔡子一加重脚步声，果然窃窃私语停了。聊天的两个，一个往上走，一个往下走，连头都不敢抬，急急忙忙地作鸟兽散。蔡子一记得她俩分别是销售部和人事部的文员，这样子工作，估计再做十年还是小角色。她摇了摇头，觉得不能理解，既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还不如早点辞职做喜欢做的去，不要白白浪费个人和公司的资源。

蔡子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她门口的会计说，“蔡经理，你手机刚才响了两次。”

都是仅仅显示私人号码，无法回电，蔡子一纳闷，最近怎么多了这种奇怪的来电。她皱了皱眉，决定见怪不怪，其怪自灭。

晚上汪冬约了蔡子一吃饭，“有什么好玩的吗？我整天上班下班，单位家里一条线，快闷成蘑菇了，静悄悄地开在无人问津的墙角。”

蔡子一失笑，“再跑去歌城喝个烂醉？找点兴趣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要学多门语言。”

汪冬向后靠去，“没劲！学了又怎样，我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要不，也谈场恋爱，和你家那位打平，以后就恢复正常，什么劲都有了。”蔡子一取笑她。

“开玩笑，我找谁去，孩子都生了，谁要和一个大妈谈恋爱。”汪冬捧着头叹气，“我是说真的，如今谁多看我一眼，我立马怀疑哪的拉链没拉好，哪里会朝别的地方想。也就是他们男人才自恋，别人笑一笑，也能当别人对自己有意思，死皮赖脸地凑上去。”

蔡子一忍不住要笑，“你是悲观主义者，哪都往坏的地方想。”

汪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乐观不了。我是孩子她妈，是父母的女儿，家里的主妇。一样样，弄得我不是汪冬了，拖泥带水，牢骚满腹。我不怪他，我只怪自己。”她苦恼地摇头，“这样的我，谁会喜欢？”

“我喜欢。”蔡子一说，“停，今天到此为止，改说别的。”

汪冬醒悟过来，“是，说点别的。”

说是容易，可蔡子一连换了几个话题，都没能提起汪冬的谈兴，可见她并没走出来。

慢慢的，蔡子一也只好放弃了，两个人静静地吃完饭，然后对看许久，“走吧。”

在汪家楼下，蔡子一目送汪冬进去，后者懒洋洋的步态表明了并不急于回家。

蔡子一又想到那个馊主意，“也去谈场恋爱”也许能打起汪冬的精神。不管怎么说，恋爱期间的人笼罩在荷尔蒙的影响下，绝大部分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只是，哪里找那个人呢，既要有一定好感，又不能影响到家庭，难啊，所以，还是不要冒险了。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晚饭后临睡前几乎成了喻晨的短信时间。

蔡子一回得不多，但禁不住喻晨发得勤，一来二去现在算她生平里用短信功能最多的时期。而有些话，也确实用短信来说更适合，比如他那些赞美，当面说蔡子一觉得他认真到肉麻的程度，但短信里看到，从私心来说还是颇为高兴的。虽然她也觉得，这是她的劣根性在作怪，否则早该告诉他她已经结过婚。

难得放松一把，等家人从海南回来，生活又要回到正轨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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