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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佳妍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对方要问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一切都太顺了，除了暴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各区是真的陷入混乱以外，后面第二集团军的出现，暴乱的平息，还有后续的清算，发生得都太快太丝滑了，就像提前演练好的一样。”

燕绍南原本只是有一些怀疑，见凌佳妍没有否认，心里就是一沉。

她眉头紧锁，“所以元帅是将那些参赛的军校生当成了引蛇出洞的诱饵吗？”

凌佳妍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冷，“那座非法实验室能够在军部的眼皮子底下安然存在这么久，不可能只有财团的人参与其中，要想让敌人上钩，必须先让他们相信首都星是真的乱了。”

“但元帅这样做，有考虑过参赛学生的安危吗？”

燕绍南的神色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即使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军校联赛汇聚了全联邦最优秀的军校生，尤其是今年，资质在双S以上的学生更是罕有地达到了两位数，他们对联邦的价值无可估量，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对整个联邦来说都将是莫大的损失，元帅这是拿联邦的未来做赌注吗？”

“正因为如此，敌人才可能孤注一掷。”

燕绍南愣了愣，她下意识看向凌佳妍，就听对方掷地有声道，“联邦沉痾已久，必须下一剂猛药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见燕绍南不说话，凌佳妍挑眉，“我以为你会认同我的决定的，你让学生去参与实战，在真实的战火中历练，这一点我很欣赏，我以为我们的观念一致。”

燕绍南面容沉凝，“我带学生去参与实战却也是有把握能够护住他们的，我想这不太一样。”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也安排了人去保护那些学生，在负责联赛场地内安全的救援队出了问题后我还把银鹰派了去，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计划总有疏漏的地方。”

凌佳妍话锋一转，“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本可以不拿那些军校生冒险，可这未尝不是一次对军校生的试炼。”

她沉声道，“即使现在保护了他们，他们也总是要上战场的，从学校到战场，这其中存在着一道难以轻易跨越的鸿沟，很多军校生根本来不及适应这样巨大的转变，这也是新兵伤亡率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贵校的那位霍亚老师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凌佳妍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对军校生一直以来都保护得太好了，真正的战士是需要经过血与火的淬炼的，而这样的心理经历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体悟，我们应该让他们在上战场以前就做好准备，真实的战场可要比他们现在经历的这些残酷得多！”

燕绍南微微皱眉，她其实是认同凌佳妍的这段话的，但她仍然觉得对方的手段太过激了，她继续质问，“不提参赛学生，那首都星各区的民众呢？尽管暴乱已经平息，但有些人却无辜地因此葬送了性命，他们也是元帅为了‘引蛇出洞’的牺牲品吗？”

凌佳妍冷酷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每一次决策都是一场权衡利弊，为了实现某些更重要的目标，必须有所取舍，这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做出的无奈牺牲。”

燕绍南摇了摇头：“再怎么取舍，我始终不认为一部分人的生命是该被舍弃的东西。”

凌佳妍：“你站在民众的立场上这样想无可厚非，但我要做成一些事只有比敌人更加心狠！”

燕绍南和凌佳妍元帅的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最后对方对她说，“燕校长，虽然我们有些观点不太一样，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等有时间我想亲自去那颗627d星看看！”

等燕绍南离开办公室以后，凌佳妍从沙发上起身，独自在窗前站了许久。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此次为了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网打尽，手段到底还是有些过于偏激了，但联邦已经没有时间了，或者说，人类已经没有时间了。

凌佳妍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有些时候她真不知道人类和虫族比起来到底谁更卑鄙，至少虫族不会为了利益自相残杀……

“梅莉·肯普林，如今的燕校长，她就是X提到的那个可以扭转战局之人吗？”她喃喃道。

另一边，岑雪将燕绍南送到了1区的哨卡处，“我还有任务，就送你到这里了。”

燕绍南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咱们有机会再会！”

岑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等任务结束我会去627d星一趟的。”

等告别了岑雪，燕绍南打算搭乘公共空轨回22区，没想到出了哨卡，她竟看到有个人正等在外面。

“校长！”

乔尔原本正心事重重地盯着哨卡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燕绍南从里面出来了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燕绍南的第一反应却是，“你别告诉我那群不让人省心的学生又闯了什么祸吧？”

“这倒没有！”乔尔连忙摇头，替学生“澄清”道，“他们都挺乖的，我来以前有请凯蒂帮忙照看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你到这里来是？”燕绍南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

乔尔心里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听说凌元帅找你……”

燕绍南瞬间了然，其实乔尔作为学校的第一名员工，即使一开始没有察觉到问题，后来也一定发现了不少学校以及她身上难以解释的地方，但他却一直有在小心翼翼地为她遮掩。

捕捉到对方那对灰蓝色的眼眸里隐藏着的一丝忧色，燕绍南故作轻快道，“没什么事，凌元帅只是因为英勇护民群体奖，还有H613机场的事情专门找我表达了一下感谢而已！”

乔尔闻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他一直担心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哦对了！”燕绍南却想起了什么，“凌元帅还提起你了呢，她说，她代表军部欢迎你回去。”

她认真地看向眼前人，“怎么样，反正你现在精神力上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你打算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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