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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与何栖等人听得伤怀,凭栏的俊秀郎君沉默片刻,伸个懒腰,挥手道:“罢罢,你不识好歹,莫非我还强求于你。”他一露倦意,便有梳着乌蛮发髻,头插银梳的妓子将他扶了进去。
沈拓暗松一口气,他们不知这位郎君身份,起了争执,怕又是一场事端。
曹英执鞭上前道,也是受惊不小:“宜州真他娘与我们不相宜,连生是非。”
施翎道:“倒是受我连累。”
沈拓笑道:“与你有何相干,咱们家去。”
一路缓归,一色风景与来时却是两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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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士兵见了沈拓一行,笑道:“都头竟是归转了?过得好节。”
沈拓随手扔给他一包糕点,道:“明日还要应差呢,宜州热闹,只是路远水长累得慌。”
守城的士兵接了糕点,喜得眉开眼笑,道:“都头大方客气。”又低声道,“都头家中常有人来找呢。”
沈拓还不曾想到是齐氏,还在想门亲眷上门走了空,等见守城兵士一副不好多言的模样,立马转过味来:怎又来生事。
何栖见他不过与兵士说了几句话,脸色倏变。不由问道:“大郎,家中可有事?”
沈拓没好气道:“阿娘不知为着何事,找来家中。”
何栖轻蹙柳眉,道:“许有要紧的事,你休要高声失了礼数。”
学拓点头道:“阿圆不必忧心,我心中有数。”
几日不曾在家中,门窗紧闭,积了一屋的潮味。何栖看着院中隐有春意的树木花草,又惊又喜,道:“生得好多嫩枝新叶。”
阿娣通了窗户,又掸了何秀才的床铺,何栖扶了他道:“旅途劳累,阿爹快去歇歇。”
何秀才到底上了年纪,自感支撑不住,不在那边要强,笑道:“可见是老了,腰都硬直了。”
何栖嗔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不得自由,青壮也吃不消。”又抱了一床被子,道这,“几日不曾住人,又下过雨,都是潮霉的味,关窗令人气闷,开窗又遇春寒。阿爹多加一床被子,隔好屏风。”
何秀才也生怕受寒,令女儿女婿担忧,嘴里嫌何栖啰嗦,行动上却并不推辞。
曹英送了何秀才,吃了盏茶,便要告辞归家。何栖忙唤住他:“表伯稍住!”命阿娣拿将在宜州买的几包酥酪与一小篮的柿饼交给曹英,“难得出远门,来去又急,实不知宜州的可买之物。姑祖母与姑祖父爱吃甜烂之物,劳表伯带了去。”
曹英搓搓手,红着脸道:“弟妹体贴,却衬得我蠢笨。”
何栖一愣,笑道:“表伯又不曾分家,人情往来不须表伯操心,疏忽了也是人之常情。”
曹英掩去心虚,又对他二人道:“表弟弟妹明日得空,不如来家中一聚,买船非小事,桃溪也没船坊,三叔识得人多,说不得有条明路也省得错道。”
沈拓边送他出门边道:“表兄不开口,明日我都要上门叨扰。”他笑,“不瞒表兄,我心中甚是没底,不知如何开头呢。”
曹英道:“我告知家里,不让三叔宿在外头。”又附在沈拓耳边道,“家中有为难处,尽管找我阿娘来。阿娘凶悍,我阿爹都怕她。”
沈拓被说得笑了,道:“若是……再请伯娘来。”
曹英拍拍他的肩,摇头晃脑去了,赶着车回家去了。多日示见,家中少不得热闹亲近,曹英偷偷与许氏道:“阿娘,你偶尔去表弟家支应,婶娘不知为何,又来寻事。”
许氏气道:“她倒是块落在灰里的好豆腐,吹不是,掸不是,哪日惹急了,只扔泔水桶里,看她如何是好。”
曹英担忧道:“表弟与弟妹怕是又要为难。”
许氏笑道:“你弟妹可不是吃素的,别当她生得一枝花似的,就以为好欺。越看着绵软,越占不来便宜,她比你媳妇,不知强出多少。”
曹英也不生气,还夸道:“正是哩,弟妹着实聪敏。此番去宜州,我是落了个空,还是个糊涂的鬼,倒是弟妹竟想做漕运生意,我想了半宿,越想越觉得是好行当。”
曹大原本坐那听趣,这时倒抬起半边眉毛,问道:“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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