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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3页)

“许丰驿驿丞被杀,死亡时间七天以上,应当是外地匪,许丰驿无柴无煤无粮,需要来往商队自带补给,说完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说完了。”

“从许县往码头和许丰驿的道路急需整修,没别的事了,我关机省电,说完了。”

陆大红说完之后,便收起银色的细柱,又拨弄了几个机簧,珍而重之重新将此物收了起来,跟她来的男买活军解释道,“这次我们走得最远,六姐便把此物带上了。”

这个男买活军姓候,所以很自然地便有了猴子这个外号,十分和气跳脱,浑身使不完的劲似的,前前后后什么都看,什么都学,彬山那边不太用毛驴的,他一日走下来却已对驴性很熟悉了,也早和盐贩子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人又热心,早上自告奋勇去挖了坑,这会儿看着劲儿还很足。有他居中斡旋,第二日大家走得要更热闹一些,这里一路上就他们几个行人,不像昨日那样首踵相连,说什么都被旁人听了去。大家一面走一面谈笑,手里都拿着刀,时不时就要劈砍道边横生的草木。没人走的路没那么烂,但这是南方,一条路走的人不太多,一旁的草木便会逐渐蔓延过来,所以速度实在也说不上很快。

走了两个时辰,大约走出了十里路,他们卸货让毛驴吃草料,自己歇了歇,怀里掖着的小水囊外头都包了毛皮,此时还有些热气,各自喝了点热水,又吃了几个光饼,便重新上路,往这驿道边的一条小路向着山上走去,这条路就更不好走了,崎岖狭窄,毛驴的步子迈得很慢,全靠领头的老毛驴,都跟着它的蹄印在走。——这就是老驴的作用了,这批驴子有些没走过这条路的,没有老驴在前头带路,便会迟疑不前,甚至是挣脱缰绳逃跑,因此商路也要精心的呵护运营,一条商路如果数年没有走过,少了这些老伙计带路,路上就会多出不少挫折,跑一头驴,便能追回来,那途中被甩到地上的货,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这些盐贩和陆大红谈了一上午学习的意义——陆大红告诉他们,自己的本领都是跟着六姐学出来的,并且表示了认字之后,书写的作用,说书写能够整理思绪、培养思路、巩固记忆,还谈了学算学的用处。这些盐贩对扫盲班的态度已热衷了许多,但在山路上他们不再谈笑了,一来上山路走得气喘,二来他们都很警惕地听着山林间的动静。“昨夜的狼平日都在这片林子里,日落前要进村,否则今晚又不太好过。”

大家不做声地走着,汗珠顺着脖颈滚落,脚下是嶙峋的碎石和长满了青苔的泥土,每一步都要稳之又稳,陆大红眺望山势,心里想道,“地这样少,路又难走,却始终不肯下山,这应当是隐户聚居的村落。”

她曾听六姐说过,很多官家小姐的志向都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陆大红非常喜爱看书学习,不过她同时也很务实,觉得这简直就是梦话,和游记小说中记载的不同,出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即便对于她这样身体健壮又有武艺在身的军人来说,旅途仍然无聊且危险,山林中是有狼的,而且那狼肯定吃过人,所以草木发出的悉悉索索都会让人一下紧张戒备起来,偏偏路又走得慢,给精神上带来了额外的压力。

好在狼群昨晚也吃了人,所以并没有饥饿到来打这么一大群人的主意,路上也没有什么变故,他们在夜幕落下之前看见了山坳里的小村落——一二十间土屋零零散散地遍布在山坳中,村墙自然是没有的,没有瓦,都是茅草做的顶,也没见到牛,周围零散地开垦着梯田和茶田,应当是很早就有人在做活时瞧见了他们的身影,村长已经在村口久等了。

盐队的到来对村落自然是件大事,村长倒不认识刘老大,但吴老八是老走这条线的,彼此很热络地用土话问候了,这里距离许县直线或许甚至没超过十里,但方言的口音已有了很大的不同,陆大红混在盐队里仔细地听着,分辨着土话中的含义,她可以间或听懂不少单字,串联起来也能猜出八成意思,寒暄过后吴老八便开始介绍自己带来的盐和布,并问着村里的茶和山货收获如何,有没有木头、竹子卖。——马上就要春耕,村民们自然是没有余粮来买盐的了,盐队也不爱收粮食,路太难走了。

这里好在是南方,即便是冬天也还有猎物可以打,村长带着他们到一间大土屋前落脚,回身又叫着让人去招呼了一番,过来的村民都很瘦小,眼神混浊,他们中甚至许多人没分辨出陆大红的性别,全是一门心思地奔走着搬货换盐,陆大红知道他们这些人多数都有夜盲症,入夜后便不怎么能行动了。

村子里几乎没有老人,村长四十岁上下,已经是村内最老的一个人了,所有人的穿着都相当褴褛,有些甚至只能说是破布条的集合,没有胖子,一概精瘦,陆大红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到任何铁器,她心里有数了:逃民聚居,非常的原始,这里的人因为身份不能见光,和外界沟通很少,梯田的出产不多,也不能用牛,久而久之恶性循环,出产太少,连盐都吃不起,猎物也很难套到,但没盐又没有力气。老年人根本没有足够的米粮活下去,女人——虽然能够生育下一代,但村子里的人太穷了,恐怕连远期利益都难以顾及,只能顾着眼前的利,这村子里女性一定非常少。

她出发一起和谢六姐开了几次会,针对数种可能做了预案,如今心下有了判断,便对吴老八道,“吴哥,你和他们说,我们买活军到了许县,现在许县不收丁口钱。”

吴老八现在很信服陆大红,闻言忙翻译了过去,陆大红听着他是如实讲述,没有添油加醋,心底给吴老八加了一分。见那村长也先是一惊,又摇摇头露.出不信的神色,又道,“他们这个村是许县分出来的,定有些亲戚在山下的,应该听说过我们买活军的做派,告诉他可以去问问亲戚,还有,我们买活军正招人种田做工,不收人头税,一亩田没打到三百斤,我们分文不取,三百斤以上的收成才是我们的。”

她试着用许县土话来说,村长半懂不懂,吴老八翻译得也吃力,村长勉强听完了,便肆意地大笑起来,指着吴老八用蹩脚的官话说道,“吴哥哥,你这个孺人!”

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和陆大红对话的,毕竟从他的话里听来,村长毫不怀疑地把陆大红当成了吴老八的太太,而且对吴老八带女眷出门的行为颇是不以为然,吴老八慌忙要争辩,却被陆大红止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盐,展开给村长看,慢慢说道,“这是我们买活军的盐。”

她猜得没有错,这样的村落吃买活军的精盐完全是浪费,这帮私盐贩子从买活军这里趸了精盐,都是往丰饶县这样的县城去发卖,这些流民村,他们若来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在附近的统治力,顺便消化从前那些杂质青盐的存货。村长望着雪白的粉末,笑容逐渐凝固,他不可置信地转向吴老八,吴老八连连点头,陆大红示意村长把手捧过来,在他手指头上倒了一点,村长舔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大了,陆大红道,“这包我送你的。”

她又从怀里掏出个小油纸包,打开给村长看了,是一捧雪白的糖粉,村长根本就不识得这是什么,还当又是一包盐。陆大红让他取一海碗热水来,“叫村里的女眷孩子都过来喝糖水。”

热水是早有的,预备了这群私盐贩子来要喝要用,但村长显得很迟疑,似乎拿不准主意他该不该听懂,直到吴老八重复了一遍,这才连忙去舀了一大葫芦,陆大红把糖粉都抖落进去,搅和了下,自己喝了一口,村子里的孩童也都被叫了过来,这村子一共就二十多间屋子,成人数十,孩童就三个,女眷只有可悲的两人,看着都憔悴瘦削、衣衫褴褛——陆大红甚至觉得一个女眷的衣服很眼熟,刚才好像见到一个村民穿过,也就是说,她平日里是没有衣服穿的,只能和丈夫轮着穿唯一的一件衣服。

这些女人看不出年岁,从外表来看,都是苍老得走路要扶,神色也很畏惧,吴老八用临城县的土话失望地对陆大红说,“第一次见到村里的女眷,没想到这么少。”

陆大红倒觉得这很合理,村子的规模是受梯田规模的限制,而如此低下的生产力,连自己苟活都成问题了,生育、赡养这些奢侈的需求便完全无法顾及了,她觉得这座村寨至少在如今的生产力和人口规模下,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许县和临城县都需要大量人口去开发那些适合开发的土地。最好请村里有威望的农户去买活军地盘里看看,随后可以通知六姐准备搬迁人口进许县了。

至于她被掳掠的风险……看来也不存在了,这里的生产力低到孩子都养活不了,也就缺乏抢女人的动机,看来至少在这座山里,她的危险不大。这些村民常年营养不良,武力上也很难和私盐贩子抗衡。而且丰饶县的盐队也很久没来了,一个女人的诱惑再大也比不过稳定的食盐供应商。

“山里还有别的村子吧?”

她把甜水先递给了跑来的孩子,都是男孩——女婴在这种生产条件下根本不可能有耗费粮食的资格,孩子们在村长面前很守规矩,他们都很瘦小,肚子大,四肢瘦弱,这是长期饥饿的表现,五六岁的年纪,看着和三四岁差不多,话也说不太清,陆大红觉得他们也很可能活不过一个寒冷的冬天,或是一场不太好的收成。即便是这样也要进山,理由无疑是很显然的,那就是在山下会死得更快。这就是‘外头’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死,或快、或慢,谁也不知道死到什么时候才能算个头。

这些像小野兽一样的孩子对外人都很畏惧,他们动作很慢,胆战心惊地喝了一口热水,眼睛蓦地便瞪大了,若不是村长眼疾手快,一把拿住了葫芦,便几乎要把葫芦瓢打翻!

“狗栽的种子!”这孩子很快被扇了一巴掌,却压根不觉得疼,眨巴着嘴眼也不眨地望着那葫芦,如果不是大人当面,几乎便要立刻推开两个同龄人,争抢着再多喝几口。生物本能便是如此,糖这样的好东西在一瞬间便无疑重塑了这孩子的世界,陆大红不怀疑,为了争抢这一口甜味,他是可以上手打人的。

剩下两个孩子们的表现也没好到哪去,若不是村长连声喝骂,他们能喝到呛住,两个女眷强些有限,半点没有让给孩子的意思,而是贪婪地啜饮着烫口的甜水,陆大红并没有和他们多交流的意思,等水喝完了便对村长说道,“如果你们不搬去许县,以后生了女孩子也可以卖给我们买活军,我们要女孩子做活。养到五岁就买,一个女孩子五十斤盐。”

任何事情,倘若一方表现得过于积极,描绘的远景特别美妙,便会让人本能地生出疑心,陆大红这番话反倒让村长放下了戒备,他不顾陆大红是女眷,理论上来说,他的耳朵似乎天然是不能接受女眷声音的,而是忙追问吴老八,“五十斤盐,当真吗?”

吴老八斩钉截铁地说,“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气氛一下就被打开了,吴老八连篇累牍地对为村民们描述买活军为天下带来的改变,六姐赐下的仙种,丰富而廉宜的铁器,大片无主的田地——以及最重要的,不收丁口钱,没有徭役,没有摊派,而且再也没有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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