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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晴天霹雳（第1页）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呼啸而行，关小羽抱着李悟头脑几乎要一片空白，而开车的李文哲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车停在市医院门口的时候，陆修远反应迅速去找急诊室的医生前来帮忙。而李文哲则抱起李悟朝着医院里飞奔过去，从来没有觉得他可以如此的强壮有力。
医护人员迅速推来了护理床，李文哲将李悟放在那床上，便由医护人员一路护送，径直推了抢救室。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三人被护士拦在了抢救室的门外。抢救室的大门沉重的关上，却没能让各自高悬的心缓缓落下。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这样？”关小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会没事的。”陆修远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尽管他也不清楚李悟正面临着什么，不过还是相信抢救室里正在进行的救治会带来不一样的转机。
只有李文哲守在离抢救室最近的地方，好像这样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好像这样才能给予李悟一些陪伴的力量。他的手按在抢救室一旁的墙上，手指的关节因为紧张而忍不住用力。
医院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从前关小羽对医院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和恐惧感，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奶奶因为心脑血管疾病在病床上永远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有醒来。那时的医院在她脑海里留下了大片的白色，不是平静祥和，而是空洞压抑的白。后来他的父亲关青山又因为在工地上突发了中风被送到医院抢救，她恐惧无助又怀揣着祈祷和希望。好在父亲有幸被抢救了回来，虽然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废人，但终究是活了下来。那时的关小羽对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又是充满了感激的。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不适，所以人这一生总是免不了要跟医院来打交道的。不是去看望别人，就是等着被别人来看望。关小羽曾经在病房里见过垂死挣扎的老人对生的渴望，见过守在抢救室外席地而坐无助悲伤的母亲对孩子的担忧，看过安静的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不轻易落泪的男人为了筹措医药费而捂头痛哭。这里总是弥漫着死亡的恐惧和重生的希望。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护士的出现打破了门外焦灼压抑的气氛。
“护士，请问她怎么样了？”三个人都紧张地围上去探听情况，李文哲率先问出了口。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还需要签一些文件。”年轻的护士小姐传达着医院的规定。
“我。”
“我。”关小羽和李文哲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到底谁是家属？你们跟患者是什么关系？她的父母呢？”年轻的护士打量着他们二人，都是与李悟差不多的年纪，从长相上来判断又不像是兄弟姐妹的关系。
关小羽看着李文哲坚定的眼神，决定先行退让，也指向李文哲。
“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字我来签就好了。”李文哲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那她的家人呢？这些文件很重要，你们也看到了病人情况很严重，需要直系亲属到场签字。”护士小姐严格按照医院的规定进行要求。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她的亲属，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关小羽有些激动地陈述着自己知道的这些情况。
“这样啊。”年轻的护士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那你们先跟我来吧，有些具体情况需要现在就了解。”说完护士小姐带着他们前往护士站进行了解。
“护士，请问我朋友现在情况怎么样？她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昏迷啊？”关小羽在等不急护士自己说明就着急地问了出来。
“初步诊断患者是由于尿毒症，也就是说肾功能严重障碍代谢废物无法及时排出体外，以致大量含氮代谢物及其他有毒物质在体内蓄积，引起了其他机体受损包括脑部神经，从而导致的并发症，病人因此可能出现昏迷。”护士小姐在病例上填写着必要的资料，用尽可能浅显易懂的句子解释着导致李悟出现昏迷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什么晦涩难懂的医学术语，其实刚刚听到“尿毒症”三个字，关小羽的脑袋就已经开始嗡嗡作响，像要炸开一般。虽然不懂什么医学知识，但也知道所谓的“尿毒症”其致命性堪比其他的癌症，其对患者造成的痛苦和伤害也与其他癌症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得这么严重的疾病？”关小羽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根本无法接受。
“检查结果表明患者确实是尿毒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一些疾病在最初的时候表现不是很明显，往往会被病人所忽略。而到了十分严重的时候基本上检查出来就已经是晚期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患者自己在刻意隐瞒。”护士小姐填写一些表格后，要求李文哲在上面签字，接着说：“更多的情况你们还是去问他的主治医师吧。现在你们还是先去把钱交了，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就在陆修远要动身去交费的时候，李文哲拦住他：“我来吧。”说完他握着护士交给他的单子独自去往医院的缴费处。
关小羽看着李文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陆修远揽着她的肩膀回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她面对别人时永远善良温暖充满了能量，却把背地里所有的苦果都自己吞下。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美好的人，她已经很可怜了不是吗？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还没见过，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冷酷？”关小羽早已经泣不成声，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谁质问。语气中透着悲戚与不甘。陆修远任凭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任凭她的鼻涕眼泪在自己的衣服上肆虐。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关小羽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是原本就不存在的。
深夜医院的走廊上不似白天那般人来人往，更添了几分寂静冷清。抢救室的门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再次打开，负责抢救的医生走了出来，顺手摘掉了口罩。
“医生，请问李悟她怎么样了？”关小羽又是第一时间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冲了过去。
“病人现在基本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后续的观察和治疗。家属要积极配合，密切观察。”那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关小羽在他身后连连道谢。
随后李悟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准备送往加护病房，也就是重症监护室，等情况稳定了才有可能转往普通病房。她的鼻子下面还贴着氧气的管子，身体上也有其它管子昭示着刚刚经历了抢救的痕迹。
似乎就是这短短的一别数刻，她憔悴了许多，虚弱了许多。关小羽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就有一股凉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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