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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年终大考（第1页）

因为银雀山七府的弟子难免受伤，所以药府的药房都设有如意门，连通着其它府。白蝉一行人在银雀山山顶找到一扇如意门，直接传送至药府，方便至极。

先是让一瞧上去不惑年纪的药师望闻问切之后，频频皱眉，他探查不出白蝉有何毛病，但这位药师却察觉到一丝不对。这位药师说道：“我只能得知你气血不稳，静养即可。但我总觉得你这情况并不简单，能否许我探查你的丹田，兴许我能找出一些异常。”

白蝉断然拒绝了，江明曾告诫于他，切勿将丹田示人。这药师也自觉唐突，谁人能轻易将丹田暴露于他人，于是也就作罢，又开了些通血补气的药，要白蝉回去服用。

一行人出来药房，兴冲冲要回山顶玲珑塔里观战，白蝉忽然瞧见药府里也没闲着，药府里的“百草会”正如火如荼进行着，白蝉便对方和他们说让他们先行回去，而他去“百草会”瞧上一瞧，他想比较一下，这些日子他钻研的培元丹放在这届药府弟子是个什么水准。对于方和他们而言还是揽月榜更有吸引力，既然药师也说白蝉已无大碍，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方和他们告诫白蝉注意身体后便连忙踏进如意门回到银雀山山顶。

白蝉随药府的新生一同来到专属新生举办“百草会”的地方，这里是银雀山四湖之一的夏湖，夏日湖面会铺满荷叶荷花，美不胜收，而今已是寒冬，接天莲叶只剩残枝败叶，好在天凉，湖面被冰封起来，遮了遮破败气象。药府的弟子便在冰面上比试炼药技巧。

至于药府为何选冰面作为弟子比试之地，是因为冰面之下会蓄积有一个个气泡，这些气泡是荷叶水草等腐蚀之后形成的，可燃。只要在冰面之上刻置好阵法调控出气大小，弟子们如果操作得当，是可以使用良久的。这样一来也许对弟子们调控火温的难度有所宽容，但考量上其他因素，比如说冰面，比方说寒风，也就抵消了一部分宽容。

百草会总共有五关，第一关便是识百草，说是百草，实则远远不止，而且不仅要求药师们识得，而且还要药师们讲出其特性，其禁忌，常与何种其他药材搭配，等等等等。

白蝉来时，第一关已经结束了。听在场一些人说，第一关仅仅筛落了极个别的人，算是近十年来最好的一届新生了。而第二关，是熬药，一人一药鼎，专门考官出题，题目从新生入山必学的十道药方里挑出一道，弟子们各显神通，以药效好坏分高下。至于如何评断药效好坏，这里的说法是，因为使用药材或多或少都沾有灵气，只要考生规范熬炼，汤药熬成时会出现异象，汤药升腾起的气雾会出现一道甚至多道彩虹，考官会依照彩虹数量及明亮程度及彩虹存世时间评定这副药的好坏。

百余名药府弟子每人在冰面占据一个气泡，冰面上刻有法阵，法阵中央凿穿有几个空洞用以出气，比试之前，按照传统他们并不会拿明火引燃，而是拿一只凸透的冰块聚集阳光将气引燃，一时间湖面亮起百余数火光，所有的考生眼里将会映照出一道火焰，像是心里的战意也一同被点燃。

考生们将自己的药鼎放至火焰之上，因为阵法的缘故，药鼎会悬浮在空中，徐徐转动，这是熬药之前的重要步骤，叫做热鼎，热不好鼎也会影响药效的。而且公平起见，所有考生的鼎都一模一样，品秩并不高，只比白蝉从夜市里淘来的那只药鼎高一丢丢而已。

经过两刻钟的热鼎，题目浮现在每人的令牌之上，题目名为“理气”，要求是一炷香时间内熬出用以理气的汤药。考官以大法力把所用药材发至每人身侧的长砧板之上，为了增加难度，药材种类相应增多，多的那部分药材大都与真正药方里的药材模样差不多的，用以混淆考生判断。

这些弟子的脸上可就精彩了，有人喜不自胜，有人愁眉苦脸，毕竟十个必学药方里总有自己擅长或者不擅长的嘛。

百余名药府弟子分布在湖面上还算是稀疏，所以并不介意外人踏上冰面近距离观赏这些药府弟子熬药，甚至考官热切希望更多人来观看，这样可以给考生再来更多困扰，当然前提是不得出声与保持距离，一旦违反，送你上天。白蝉已经瞧见岸边的柳树树梢上挂了三人了，皆是不守规矩被考官丢上去的，看上去还一时半会不会放下来，路过的人皆驻足对这三人指指点点，白蝉心想要是自己被挂到上面，现在肯定是想死的心都有。

也不得不说有人赚钱的门道是五花八门，有人在岸边兜售缄口符跟不倒符，生意极好，白蝉凑过去买了两张，一枚银币一张。白蝉叫人给自己施用这两张符，白蝉一踏上冰面确实稳当许多，于是大摇大摆在冰面上逛悠起来。

拿药鼎熬药比用药炉炼丹难度小了好些，但想要熬出些名堂，白蝉做不到有些眼馋。但转念意识到自己是个剑修啊，瞧个热闹就罢了。而这些当局者，皆聚精会神小心翼翼，是真真切切如履薄冰，用于“理气”的药材有哪些，份量要多少，常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还真是让人头大，更重要的火候还要拿捏得当呢。

白蝉走马观花，看过一个又一个考生，熬药手法大同小异，乏善可陈。直到白蝉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顾无邪。

顾无邪不同于其他人那般专心致志，手上动作不断，但眼里透着心不在焉，在瞧见白蝉之后居然朝白蝉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白牙，旁边有几个少女几乎就要惊叫出来，但湖边树梢上挂着的几人前车之鉴，少女终究没有坏了规矩。白蝉报以微笑，同样不敢坏了规矩。

顾无邪立即加大了火气，白蝉皱眉，以他的认知，这样做会毁掉这副药的，他有些弄不明白顾无邪这是做甚。而旁边两个姑娘显得更为其揪心，这俩姑娘其实都不是药府的弟子，也不知道什么孽缘跟顾无邪认识了，随后爱屋及乌，对熬药炼药法门的掌握可以说比一些药府弟子都熟悉，所以她们立刻便能看出顾无邪的异状，并把自己的担忧直接刻在脸上，希望顾无邪能瞧见。

顾无邪用手一挥鼎身，药鼎加速旋转，同时在旁边盛有清水的碗里抓来一把水撒向鼎内，这时顾无邪闭上眼睛，仿佛在感知什么。白蝉瞧见这一幕惊奇不已，但依旧不理解顾无邪在做什么。

顾无邪的意思是，他加大火气，确实损失了一部分药效，但他对药材剂量的拿捏，及鼎内水温的控制却也妙到绝巅，主要目的是他可以缩减熬药时间，他想早些结束，跟白蝉聊聊天罢了，当然他可以保证自己稳稳过关。

白蝉瞧向旁边另一位药师，正全神贯注应付着火温，额头上满是汗珠，这大冷天的反正不是热的。再瞧顾无邪，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轻松写意，颇有一副大家风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然还要看结果了，顾无息最好不是花里胡哨到头来熬了一堆药渣，那可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过顾无邪没让人失望，他仅用半柱香时间便熬成了这副理气药，药成之际，药鼎升腾出的气雾简直逆天，浮现出三道彩虹，考官赶来先记录下来，但一时也陷入沉思，他在想上一次药府出现这样的天才是什么时候来着。

熬完药，顾无邪跟白蝉一同退出冰面，白蝉先去卖符箓那里解开缄口符，两人便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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