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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去赚钱了。」幽昙瞟了一眼小贩手上精巧的玩意儿,有些无奈。
宁清辞顺着幽昙的视线望了一眼,没有答话。到底是官家小姐出生,宁清辞在挑选询问方面,倒是有些门道,连出售的小贩亦有几分佩服,幽昙在一旁听着着实也插不上话。
「要不你四下逛逛便先回去吧。」宁清辞等小贩记帐的同时发现了百无聊赖的幽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我再等会也便回去了。」言毕,自小贩手中接过目策,署上了名。
幽昙随即点头应下,便率先跑走了,手腕上的银钏因为忽然的加速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待幽昙绕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她的脚步明显放慢了不少,「在洛阳城跟踪一个小姑娘是什么新奇的癖好吗?」开口,幽昙的声音中是无法掩盖的淡漠疏离。
躲在暗处的言轻絮闻言,也不觉意外,倘若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也不值得让他留意。
「你是谁?」言轻絮并没有打官腔的意思,直截了当出声,目光却放在了幽昙手腕的银钏上,白皙的手腕处绕着一抹银色。
幽昙转过身,只愣了一秒便恢复从容,「询问一个人之前,不是应该自报家门吗?中原的规矩不是如此吗?」话音未落,幽昙迅速左移,袖中银针被言轻絮手中的匕首尽数打开。
这样毫无徵兆动手的人,幽昙是第一次遇到,她抽出昙灵剑,下一秒便同匕首所缠。此时,她才发觉,言轻絮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点地跃起,自下坠的力道加之于手上,昙灵剑所加的力度明显更强劲几分,言轻絮目光上挑,藉助左手倚在右手背的推力,接下了此招,后不等幽昙收剑,匕首画圈,尖端毫不留情刺处,幽昙眼疾手快,立即举剑,不料对方已先转了方向。
幽昙手腕一凉,不久前宁清辞给自己戴上的银钏已然被言轻絮所调走,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言轻絮并没有停手的打算,将银钏收回袖中,便不留空隙的出手。他是使剑的好手,却不曾见过幽昙这等诡谲的招式,遂存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接连数招都及时收回,如此一来一往,仍看不出对方身份,顿时转了阵势,幽昙见对方拆招甚快,明显留有馀力,目光中已含了凌厉,袖中暗器随即被打出。
言轻絮神色一暗,后跃几步,借匕首旋转,调开周身暗器,正当幽昙准备再出手时,却被人轻轻拍了下肩,随即便听到兵器相触的声响。宁清辞几乎是下意识除了一直不曾示人的匕首绝玉。
只一触碰,二人便确定了彼此的身份。言轻絮微微一笑,眸光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闪耀。
「好久不见!」
第251章往事如烟(2)实情
如传言所说,宁清辞在左相事变后的第二天便敲响了大理寺门前钟鼓,以正二品左丞相之女的身份请求大理寺卿审理此事。面对公堂的威压,年仅13岁的女孩压抑下了所有的情感,围观的人视线集中在宁清辞身上,她几乎已经想像到了水落石出那天自己如释负重的泪水。
然而,现实往往是最残酷的一种,宁清辞的上奏被驳回。她将希望尽数寄托于铁面无私的大理寺上,却被一盆冷水惊醒。离开的时候,他撕毁了自己忍着悲痛和恐惧写下的身亡名单,漫不经心的往上空一抛。有好事的人想上前打趣一番,在宁清辞手中的碧霄抵上脖颈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本那个温柔和顺的相府千金,已经失去了最初纯粹的目光。
事实上,最先下落不明的,并非是宁清辞,而是言轻絮。以旁观者的角度,他丝毫不比幸存者更具有探讨的价值,大抵,除了宁清辞,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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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久不见。」结束了回忆,宁清辞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没想过会在洛阳城碰到言轻絮,却没想到这么快。处在观战状态的幽昙此时才发现两人相似的匕首。
「京城顺天府,言轻絮。」言轻絮收敛了神情,算得上恭敬地介绍了自己。
宁清辞看了一眼幽昙,「她是我的……合作搭档,灵台谷……幽昙。」在说到合作搭档的时候,幽昙的眼神不易察觉的暗淡了几分,下意识抱紧了怀中未出鞘的昙灵剑。
「灵台谷。」言轻絮许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门派,一时竟有些疑惑。
「左相事变那天,我见过她……」宁清辞并没有注意到言轻絮思索的神情,直截了当开口。
对面的言轻絮明显有些诧异,在这一场劫难中,他算得上是个知情者,却无法想到会有另一个人的介入。狐疑的目光迅速落在了没有反驳的幽昙身上,分明还是一个孩子。
宁清辞往前跨了一步,「幽昙告诉我,动手的人是血玉教,当年歼灭草原丶屠杀灵台谷的血玉教。我看得出,她或许有三分真情,所以,我会与她联手。只是,言轻絮,你对我隐瞒了多少?」
「不是的,幽昙不是杀人凶手!」近乎是祈求一般的辩白打断了三个人的思考。
宁清辞制止了想要动手的言轻絮。循声,是一抹暗红色的娇俏身影,她站到幽昙身边的时候,眼底是深深的忧伤,「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现,或者,我不该现在就出来……」
这般语无伦次的话令宁清辞有些不悦,却没有组织的意思。
「你……」幽昙确定自己不曾同这样一个女孩打过交道,不由自主露出好奇的目光。
女孩转过身,在言轻絮凌厉的视线下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我是周笑,周庄镖局的么女。」
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却险些令幽昙失色,宁清辞出于本能的扶了幽昙一把,她多少听过周庄镖局的名头。同样是威震一方武林的存在。
「我从地道里逃了出来,培洲的人都说是幽昙灭了我家,可是……可是幽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心里,周笑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想跟着幽昙,或许可以找到她动手的证据,让我有机会报仇……但是,我除了看到幽昙一个人垂泪,祭奠逝去的人以外什么都没做……」
宁清辞明显感觉到幽昙的颤抖,微微用了点力。
「我一路跟到了京城,幽昙也不知道被扣上了多少顶帽子……左相事变当天……」周笑说到这的时候,微微阖眸,似是在压抑自己的眼泪,「是那群蒙面人,是他们毫不留情的对左相府进行屠杀。幽昙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她是想看看有没有线索,试想一下,幽昙有能力顷刻杀人无数,为什么会留下你……」
言轻絮的思绪动了动,「倘若你是她的同伙,刻意编出这一套说辞呢?」
面对言轻絮犀利的问题,周笑忽的笑了,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我也是受害者,我至今都能回忆起那天几乎将我吞噬的火焰,数百口人的生命,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但是,我想要的是真正的报仇雪恨,而不是单纯的泄愤。如果幽昙真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凶手,我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那幽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沉默的宁清辞问出了疑惑。其实,宁清辞早已基本相信了左相事变与幽昙之间并没有关系,但她实在没有能力让自己用巧合解释一切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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