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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对高月娆与高家心存不满早不是一日两日了,陆若莘心里也很清楚,然而面上却露出几许惋惜的神色。
“这一次的选秀是徐皇后主持的,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安排,若是真的将苏莹莹选进东宫,那恐怕往后还有得热闹。”
梁玉听了却十分不屑,“就凭她?苏家也不过就是靠着刘家的姑奶奶才起了家,若是没有与刘家的姻亲关系,恐怕连选秀的边儿都够不上,还能站在这儿?论起来她苏莹莹比这宫内的下等宫女也好不到哪儿去,连管事的女官多半都是正经的官宦世家出身呢。”
说话间众人便到了储秀宫,选秀可不是参加宫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们都要在储秀宫待着,学习各种礼仪知识,偶尔应徐皇后等人的传召前去觐见。
这期间不论是陆若莘、梁玉,亦或是高月娆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做了任何出格的事被人发现,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不过有的人明白孰轻孰重,有的人却觉得这是投机取巧的大好时机,毕竟腿长在别人身上,真要安分守己可非易事。
这一日陆若莘刚从太后的慈宁宫归来,就看到同住一屋的几个秀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由得疑惑着皱起眉头:“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叫卢雨的秀女率先回答道:“我们是听到宫女私下议论,说是睿王与晋王晨起请安时路过御花园,不巧撞见了储秀宫的秀女。那几个秀女中,有一位失足跌进了荷花池,刚好被睿王救起,如今统领储秀宫的齐嬷嬷已经被叫去问话了。”
陆若莘听了没再言语,以往选秀的时候也不是没出过事,有那不安分的秀女想使些旁门左道的花招倒也不稀奇。当即环顾四下却不见梁玉的踪迹,又多问了一句她怎么不在。
不想卢雨听了问话表情更是奇怪:“她就是当时在场的秀女之一,是跟着一起被带走的。”
陆若莘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她们怎么去了御花园,那边不是轻易不许秀女过去的吗?”
卢雨知道陆若莘的身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今天早上你走了以后,就有坤宁宫的宫女前来传召,说是皇后娘娘请她们过去。梁玉临走的时候还很高兴,哦,还有隔壁的苏莹莹,她也被叫过去了。”
皇后娘娘的传召?陆若莘下意识的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按理来讲这种宣召一般不会只派一个小宫女过来,好歹也要有个管事的太监或是嬷嬷,哪能这么轻易随便?
卢雨又道:“那前来宣召的宫女齐嬷嬷也认得,她只问了几句就放行了。可坤宁宫那边又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再去找那个宫女的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陆若莘点了点头,知道人不见了八成就是已经死了,看样子应该是被灭了口,只是不晓得究竟是谁为了对付几个秀女这样大动干戈。
她忽然想到如果今日不是自己被太后叫去了慈宁宫,恐怕也得跟着一起去,到那时……
陆若莘越想越是后怕,竟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
事情的后续众秀女都不清楚,只是最后尘埃落定时才有所察觉。
梁玉意外的进了东宫,做太子良娣。高月娆落选,自行婚配。苏莹莹也进了东宫,但意外的连个品阶也没有,看样子徐皇后是很不待见她的。
几个王爷也都指了正妃和侧妃,陆若莘被指给了睿王做正妃,据说似乎是太后的意思。一同赐下的还有两位侧妃,其中一位就是意外落水的许盈袖,另一个也是小门小户,名声不显。
梁王娶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另外也有一位侧妃。而晋王则只有一位正妃,名叫沐雪琪,她的父亲是鸿胪寺卿,也算是家世显赫了。
几场指婚下来许多人都不甚满意,如陆若莘还算是幸运的。可梁玉屈居人下做了太子良娣那真就是如晴天霹雳,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而且她的祖母可是先帝爷的亲妹妹,却给太子做了侧室,如今安庆公主尚在,这事怕是还有得折腾。
据说梁玉回家之后就一病不起,别管是真病假病,都是个不错的理由。如今宫内拖着旨意不发,估计也有要反悔的意思。
那之后,安庆公主又进了一次宫,结果就是这件事彻底没了声息,梁玉仿佛是真的病了,甚至移居到了郊外的庄子上疗养。想来时间拖的久了,这件事自然而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说梁玉被指婚做了太子良娣心有不满还能随意拒绝,那么高月娆就是实实在在的给苏莹莹带累了名声。据说原本她也是要指给宗亲的,虽然做不了亲王妃,但好歹嫁进宗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结果却被撂了牌子,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苏莹莹是一顶小轿直接抬进东宫的,一样是悄无声息,毕竟连个品阶都没有,也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去送,她自己甚至都不能带丫鬟进去。
里外里算下来,似乎也就是陆若莘比较幸运的,指给了睿王做正妃。原本她的位置可是梁玉早就相中了的,如今却被她捡了便宜去,两个人的关系瞬间降至冰点。
不过说起来,自从梁玉去了京郊的庄子上疗养以后,京城里的这些个小姐妹她便是一个也没再联系,似乎真的要完全断了。
陆若莘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送了些礼物过去聊表心意。
过后孟家的五小姐孟灵筠来找她时似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听说当时太子其实也在场,只是闹得很不好看,皇上不欲叫外人知道,怕是有损太子的威名,因而只叫睿王背了黑锅。”
陆若莘听到这里不由得一声冷笑:“既然都是亲兄弟,替太子背个黑锅自然也不算什么。”
她虽然要嫁给睿王,但实际上陆若莘自己也不太满意这桩婚事。一来与梁家撕破脸对她没有多少好处,二来就是睿王登基的可能性不大。
哪怕都是亲兄弟,可长幼尊卑有序,太子就是太子,除非他被废,否则睿王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但如果太子废了,一母同胞的睿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孟灵筠与她关系甚笃,即便有赐婚的旨意下来,但谁都清楚,世家之间的婚事多是利益联姻,哪怕是王爷也不会例外。因而说起睿王时,并不很嘴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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