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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诶?”阿四挠头,“大母很在乎这个吗?我看阿娘不是啊。”有皇帝视姊妹孩子为己出的例子在先,阿四还以为太上皇应该也是这样的人,亲母女嘛。
&esp;&esp;“如陛下一般的圣德明君,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是庶民都想有个孩子继承一亩三分田,更何况坐拥四海的天子。”玉照摆手,声音放得轻轻的,“当年我家老头子一辈子不纳二色只有我阿娘一个女儿,正是怕生太多叫人拱火。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年太上皇非得多生几个,叫我来看多半就是想着子孙旺盛。孩子多了抢肉吃,肉最后也是烂在自家锅里。”
&esp;&esp;阿四点头:“老人嘛,多少有些迂腐,到我们就好了。要我说,以后我就不生孩子,看阿姊生产就要吓死我了。”
&esp;&esp;玉照抚胸,也是心有余悸:“任谁靠在横木上流血不止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能见到
&esp;&esp;障车到府外,新人再庭院中还有一些流程要走,赵老头就问阿四要不要出门观礼。阿四今儿本就是被玉照拉着来的,能少参合绝不动腿,她连连摇头:“不用管我,你有事就只管去吧。”
&esp;&esp;大概半个时辰后,繁杂的流程终于走完,青帐内合卺结发,宾客恭喜声阵阵,宴席一道道送上桌案。观礼的宾客进入厅堂先向阿四和玉照问好,随后就坐。
&esp;&esp;来来往往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和玉照聊两句,阿四一心埋头吃饭,绝不给人搭讪的机会。
&esp;&esp;只到今夜的主角端着酒杯走到桌案前,阿四也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抬起头打量来者。赵家女和崔家男一向是般配的,大差不差的家室、同样出众的外貌、同穿红衣,对外展露的神态也相差无几。
&esp;&esp;阿四和玉照坐着,两个新人自然也要跪坐,彼此间饮酒一杯,算是成全了今日的喜事。
&esp;&esp;崔大郎精神不错,与玉照说话时咬牙称一声“嗣王”,兄妹俩简单地聊了几句近况。女方的主场,男方的母亲是不在的,为此阿四暗地松了一口气。
&esp;&esp;等两人走开,阿四问:“玉照阿姊知道他们的生活如何吗?”
&esp;&esp;他们指的是临月和崔大郎。
&esp;&esp;玉照放下酒杯,惋惜地望着赵家女离开的背影:“我家大母每月都要送财帛,外出时十次有一次会带上我阿娘,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外不受凄凉。比起从前的日子是不成的,但也比一般官宦人家过得要好了。宗室子嗣稀少,连带着我这个除名的阿兄也金贵起来,在外也能被叫一声崔公子。就是可惜了赵家娘子,我这阿兄摆在屋里看看也就罢了,娶回家是有麻烦的。”
&esp;&esp;“麻烦?什么麻烦?”阿四好奇。
&esp;&esp;“他在外的知己很多。”玉照挑挑拣拣桌上的菜肴,漫不经心地说,“除开姬难,当时姓姬的青年男人只有他一个,要不是我们还在弘文馆就读,可能连私生子都冒出来了。你知道的,汉朝武帝的卫太子刘据死后,他的孙子还能从茫茫人海中被找出来登基。只要能弄到一个能证明是姬家血脉的孩子,将来如何犹未可知呢。”
&esp;&esp;顾及厅堂人多口杂,玉照立刻咧嘴接上话:“说不定就能从我手里继承了王府。”
&esp;&esp;敏感的话题不适合在大庭广众议论,阿四左右探看,问道:“今儿你的阿娘没来吗?”
&esp;&esp;“她?”玉照叹气也掩不住勾起的嘴角,“我阿娘过得好着呢,宝贝男儿嫁出去了,她要留在崔家招待宾客。这可是好事,我这辈子是懒得结婚的,正好让她一把过过嫁娶的瘾。”
&esp;&esp;阿四自知不喜欢临月其人,但她也知道母子之情是难以断绝的,便问:“阿姊是不打算与她重修旧好了吗?”
&esp;&esp;“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与亲阿娘之间有什么恩怨似的。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啊,我只是帮不上她的需求,毕竟亲爹已经死了,也不能复活。再有的,她应该比较担心阿兄的未来,现在也有了好归宿,我总不能管他一辈子。隔三差五地让身边人带礼物去给老娘问问安、送送吃食、找医师去把把脉,算是尽了我的孝心。”玉照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还打算给阿娘养老。
&esp;&esp;既然如此,那今天真是来吃席的?
&esp;&esp;阿四有点不相信,试探道:“那我们等会儿就回宫去?”
&esp;&esp;“好啊。”玉照点头。
&esp;&esp;今天貌似真是个平安夜。
&esp;&esp;阿四从侧间解手更衣出来,正要回厅内叫上玉照早退,就听见青帐内隐晦的动静。
&esp;&esp;太不巧了,青帐直接搭在庭院里果然要有人尴尬的。阿四抬头望天试图避开视线,火红的天际云朵长成一张笑脸。
&esp;&esp;不对啊,夕阳还没完全落下,保留节目不至于这样早上场。
&esp;&esp;这就有趣了,阿四迟疑地停下脚步,现在是往回走呢,还是留在原地听一听八卦?
&esp;&esp;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无论发生何事都与她无关,阿四勇敢地决定凑近了仔细听。她先揪掉腰上的金球香囊塞进垂珠的手里,要求宫人们分成两批,一部分随垂珠回厕所找找消失的香囊,一部分回厅堂让玉照找个机会出来。
&esp;&esp;阿四留一个人高马大的宫人留在身边,装作无意地往青帐方向靠拢,但又不能走得太近,选了一丛青竹欣赏,而后束起耳朵听。
&esp;&esp;专门为婚礼搭成的青帐只用这一晚上,用料上佳,光影不透。同性别的宾客和亲眷也是能进去和新人聊两句的。
&esp;&esp;因此,当阿四听见里面是事关情情爱爱的争执时,马上联想到玉照所说的知己。这个时代,人想向上爬的路不多,阿四不由在内心谴责起崔大郎的三心二意,明知要结婚了,怎么还能在外沾花惹草?
&esp;&esp;没有半点为人夫的道德。
&esp;&esp;“郎君天人之姿,我如蒲柳,不敢期盼再有来日,只望郎君能看在情分上,为我们安排一个容身之处。”
&esp;&esp;嗯……很常见的剧情呢,阿四想。
&esp;&esp;大周的民风开放,开明些的人家是允许家中孩子在一定范围内稍微谈一谈恋爱的。前提是,贵贱不婚。身份相差太大的话,生下的孩子除非是独苗,否则也很难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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