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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老板，来个头盔。」

柜台后低着头玩手机的男工作人员惊讶地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的玻璃柜台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是个声音和模样都很年轻的女孩儿。有一头蓬松柔亮短发，戴了顶黑色鸭舌帽，脸上扣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杏核般的黑色眼睛，湛然有神。

「呃，你是……要买东西吗？」男子愣了一下，才迟疑地问道。

不怪他诧异。

在现在这个物流快到从买到收平均只需要三两个小时的，网上购物早已经完全将线下商超取代了。走出门去，大街上已经几乎看不见有除了服务业之外的商铺了。

众多商家品牌之中，也只有一些相对大牌的企业才仍会在一些人口众多的大城市里保有着零星几间线下门店。这些门店主要起到一个象徵意义，开在每座城市中较大的商业中心的顶层几楼里，时不时作为公司各类宣传片里的一组固定画面出镜。

而实际上的店面本身大多小小窄窄，有的甚至只有几平方大，远不如镜头里看起来的那样富丽堂皇。店里通常也仅有一二名员工留店，除了用作展示的样品外，也并不会库存有多少商品。

这名坐在柜台后的男子所就职的「雷霆科技公司」也正是这类品牌之一。他被派来在这间店里坐班也坐了好几年了，平时能做的主要都是公司网站上的一些客服类工作，一度都快忘了自己原来说起来其实还是个线下人员了。

这周围一片儿的商铺几乎都是这个情况，别说顾客，平时其实连路人都挺罕见的。

「对。」那女孩儿回道，抬起手，指了指男子身后墙上挂着的一顶银白色的头盔样式的商品。

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啊，那个啊，那是……」

「KL9139雷霆一号全息头盔。」女孩儿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你把它拿下来给我。」

男子听她这么准确地将把商品编号给报了出来，又是一惊。

这东西还是他上午才刚从总部收到的，拆开来挂上去都还没过半个小时。连他自己都还没试用过，只知道说是他们公司最近主推的全新系列产品的第一代成果，公司寄予厚望的某样新技术的第一次实践，号称「将开启VR时代后的全新篇章」——所谓的「全息头盔」。目前才刚投入上市没多久，还不算量产，暂定为预约制发售。

由于技术和材料的限制，这款头盔定下的售价堪称昂贵，一个就几乎抵得上一名工薪阶层——比如他自己，好几年的收入。

男子站起身来，一面挂上营业微笑一面在心里咂舌，心想这女孩儿感觉大概率还是个学生呢，就来买这种奢侈品，家里不是富就是宠啊。

顾客上门了，生意当然是要做的。

但——

他原地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小美女啊……咱们店里的这产品是用于展示的，就一个，也没有多的库存了，要不您还是在咱们官方网上下单吧？预约完成后只要一周就能送到您家，还可以定制您喜欢的颜色和刻字呢。」

「我不想等，就这个就行。」那女孩儿却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你既然挂在店里，那就是要出售的。我买走了这一个，你让你们公司再送一个过来就是了。」

男子有些为难，但见她坚持，而且这小姑娘说话语气听起来人还有点较真的样子，有点怕她回头万一冷不丁跑去投诉自己，再加上也觉得这卖出去多少算一笔业务，于是想了想，还是转身把那顶银白的头盔摘了下来，装回盒子里，卖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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