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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死，从来不难，难的是，替这些死去的人活下去！」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名少年面前，矮胖的身形，却是宛如一座山岳一般，巍峨森严：「还是说，你害怕承担这个责任，怕自己做不成英雄，怕到宁愿现在就毫无意义地去死，也不愿意等到将来的一天，回来替这些人报仇？」

这名少年眼中泛起了泪光，却是无声地低下头去。

景秋亦是沉沉叹息一声，便是将手一招，带领着这些弟子，向着殿室之后的甬道中走去了。

大殿之中，唯有丹明子负手站在原地，良久无言。

矮榻之上，却是忽然传来一阵急促低咳。

「你醒了？」

「……丹师伯。」

黑衣青年咳出了喉间的血沫，声音低哑，乍然睁开眼时，眼底还有着淡淡的血痕。

「你醒得恰是时候，好生调息一番，待掌门处传来消息，传送阵开启……往后，还需你对这些同门，照拂一二了。」

以锺斯年的聪慧，几乎是顷刻之间，便明白了什么。

他轻轻闭了闭眼，忽然淡淡地问道：「温师妹可在其中？」

丹明子平静的面容，闻言便是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她去了天宝镇……天宝镇中，便是最早失去联络之处了。」

锺斯年微一颔首，却是站起身来。

「锺师侄，你重伤未愈，不宜轻动……你要去哪里？」

锺斯年垂下眼，目光落在右手掌上，徐徐地道：「丹师伯，斯年奉命镇守七霞峰阵枢，护持同门，已是竭尽所能。」

他这一次，连不离身的剑鞘也遗失，便是只有孤零零一人。站在殿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却是如同一柄长枪，说不出的桀骜和锐意。

「如今大阵已破，斯年却还有一人要护，虽万千人亦往矣。」

丹明子眼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点晶莹，负着手，如此凝视着黑衣剑修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地下秘殿的甬道之中，良久，那一滴泪水，却是只能无声无息地风干而去。

秘殿内室之中，不大的房间里，一众弟子们，却是看着那地面之上，极为复杂的六芒星阵图，发出低低的抽气之声。

这座阵图，看上去似乎别无特殊，甚至因为并未激发，那阵纹之上，也是没有任何的灵力流转，不过，在那每一道阵纹线条的内部，都是有着极为复杂丶深浅不一的纹理，交错勾勒，修为不够高深之人，一眼看去，便是要生出目眩之感。

「赤岩太小了。」

看到一众弟子如此的表现，带领他们走进门的景秋仙子，心中却是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如此之小的一方天地，连传送阵也成为极其稀罕之物，让这些资质过人的弟子，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亲眼见到此物。

「这座阵法，也是门中祖师，当初为防万一，斥巨资，极为隐秘地修建而成的。」

景秋吸了口气，便是静静地对他们解释起来：「不过这些年，门中一直太平无事，本国之中，又实在难以找到真正的铭文大师，所以，这些年里，这座传送阵，也是缺少足够的维护，一次只能传送很少的人数了。」

更重要的是，传送阵每次开启，所需的上品灵石，同样不是个小数目，即使是上清山这个宗门，也难以承担更多的。

这些弟子闻言，不由得重新沉默了下去。

他们心中，也同样都是知道，他们这极少极少一些人，活下去的机会，是太多的同门作为代价换来的。

景秋同样沉默不语，半晌，她紧握在手中的一方玉简，忽然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快了。」

她快步走到传送阵前，玉手轻扬，数枚灵气波动极为强烈的灵石，便是从她掌中飞掠而出，落在传送阵的六角之上。

「轰隆隆。」

传送法阵微微一震，纵横交错的阵图之上，灵光如同流水般，从端点扩散而出。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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