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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虽镇守地界,却一直没有认主,守在六道轮回之处,化为阴阳鱼沉眠,似乎在等待什么。
两人依旧隐着身,藏鸦选了灵气充沛的人界空间,又选了天资甚佳的躯体,将镇妖宝塔内的那些灵识一个个投入轮回道。柳橙则站在半空,望着阴阳鱼出神,辰龙子淑张着结界护在她身后,神情呆愣。
“前辈,清心园藏鸦如约前来。”藏鸦做完一切,来到柳橙身边,绿藤杖挥出,化为两条绿蛇飞入阴阳鱼的阴阳两极中。
一股中正平和的能量从阴阳鱼内发出,山脚下,守卫六道轮回处的鬼差齐齐抬头往上看。能量猛地一荡,往四周扩散,刹那间便以波及整个地府,离得最近的秦广王面色大变,丢下手中的公文迅速前往冥怨山。
“你们来了。”阴阳鱼之上浮出一个枯瘦老头,成半透明的灵体状,灰扑扑的麻衣,驼背,胡子拖到脚面,皮肤像风干了的橘子,满是褶皱,没一点水分。只见他仰头长吸气,顿时狂风卷积而起,四周让人觉得冰冷的阴气朝他蜂拥而去,仿佛鲸吞大海,良久方歇。
枯瘦老头在数个弹指内仿佛时光倒流,先是胡子头发变黑,然后胡子逐渐收缩直至消失,脸上皱纹也跟着消失,身体抽高伸直,化成一青年男子,脸色苍白,五官柔和,气质文雅,琥珀色的眼瞳中有两轮阴阳鱼旋转着,细细一看却又不见,只余下满目的沧桑。
“大乱将起,地界恶鬼忽增,带六哥的本体去助地藏一力,见到众王,让他们回去。”眼神往四周一扫,停顿在藏鸦身上,轻轻抬手指向远方。
“我去了。”藏鸦看看柳橙,朝她微微点头,现出身形,转身飞远。
“九叔。”
九叔看向柳橙,仔细打量一番后轻轻点头,招招手。“过来,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声音温和,没有一丝讶异,仿佛未卜先知。
柳橙身不由主朝他飘去,而辰龙子淑,却留在了原地。随着她的接近,四周景色一变,阴暗的天空化为蔚蓝,漂浮着丝丝白云,脚下的山头成为一片碧波荡漾,望不到边际。
“这地界,什么都好,就是看不见蓝天,若不是你来,我还拟化不了这景色。”九叔慈爱的微笑着,摸摸柳橙的头,踏上一叶扁舟,舟上有一小几,几上一盘未下完的棋。轻轻挥袖,棋局消失,盘腿坐下,拍拍身侧让柳橙坐下。“这盘棋,停止了数个万万年,再下也没有当年的心情了。”
“对不起……”柳橙坐在他对面,颦眉敛目,呐呐的说。
“这哪是你的错。”九叔失笑,摇摇头,转移话题。“借谛听之耳,知道你有好酒,就不知舍不舍得让叔叔尝尝。”
柳橙抿唇点头,拿出酒杯、酒壶和最好的猴儿酿,给九叔满上。看着他持杯放在鼻尖嗅着,偶尔抿上数滴,满脸怅然。柳橙心下知道,他那只是在做样子,灵体尝不到味道。
见到她神色黯然,九叔洒然一笑,一口喝尽杯中酒将酒杯送至她眼下,让她倒酒。
“丫头的心思太多,易自伤,不好。”
柳橙也不说话,认真的给他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看他喝得痛快,不禁问:“九叔,你寂寞吗?”
“寂寞?人间千姿百态,轮回之路来去熙攘,虽不能动,但耳中能听万千世界之音,何来寂寞。”九叔放下酒杯,说:“丫头,天地间只有自我是唯一,不能沉湎于外情,过于执着即为魔,万事不要强求,缘来也是劫。”
“谢九叔指点。”柳橙起身行礼,对上九叔关切的双眼,又认真说:“原先,我一直害怕如果我无法度劫,代替不了父亲职责,该怎么办。如今知道那人还在天界,解开父亲的结另有办法,那种害怕就消失了。我想随着自己的心走,不想超脱,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我不喜欢那样。我希望父亲开心,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开心,也希望有人关心自己,如果那是劫,我也不想躲。”
九叔轻叹。“痴。”看着柳橙摇摇头,“也罢,你还小,我们还在,三界虽大,但护你一个总还是行的,随你高兴。”
“谢谢九叔。”柳橙给他满上酒,“总说万物都有道,我的执着便是我的道,我希望我的家人能幸福,虽是小道,却是最适合我地,也是我最喜欢地。”
九叔的关怀让柳橙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孩子,央着他说灵斧的旧事。不过当九叔说让他在地界等上数年再回天界时,柳橙虽然知道他是担心天界太乱,但还是摇头拒绝。
“九叔放心,我虽然在罗天星岛,不过有清心园护着,而且我又不到处乱跑,只在家里种花养草,不会有事的,再说,你们在灵幻空间也能通过观天鉴看到,真有危险,父亲才不会袖手旁观呢。”
“你决意如此,我还能拦着你吗?不乱来,不瞎参合佛门的事。不管是昊天还是如来,若是将五哥送来,你尽管收下,只是别理他们要求就是了,那些,清心园的小子会处理。”九叔殷殷嘱咐。
“嗯,我知道了。”柳橙连连点头称是,又绞着手指诺诺的问:“九叔,我想问你……”
说要问,却没了下文,九叔微微倾身,神色温柔专注。“我听着呢。”
柳橙深呼吸,十指拧成一团,还是有些紧张,“九叔的本体是阴阳**吧,阴阳**镇守六道轮回,人的轮回要过九叔的眼吧……那个……如果人界有人死了,转世后的情况九叔应该知道吧……这个……我……”
“只要是人界的便没问题,你想知道谁人的情况?”九叔双目和蔼,温声问。
柳橙闭目再睁眼,对上九叔的双眼,语气不再颤抖,似乎豁出去了的问:“那个婆娑世界的地球,东方,丁亥年、癸丑月、己巳日因为冰灾身死的柳凌云,还有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因为地震身死的夏冰,他们转世了吗?现在……过得怎么样?”
ps: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是柳橙心里最大的结,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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