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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凤渊问:“你见到什么?”
“影子,”连瀛信手掐了个东西,示意祁凤渊细看,“你能看见我捉住的这个影人吗?”
祁凤渊微微凑前,仔细端详,仍只是看见连瀛的手:“看不见,除了手,什么都没有。”
连瀛手松开,顺势摸上祁凤渊脸颊,掐了一把,笑道:“确实什么都没有,骗你的啊。”
祁凤渊侧头避开他的手,对着青砖石墙看了好一会儿,一阵无话,想了想又回头,连瀛倾身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吻,眼睛眨得很无辜地说:“你别气。”
祁凤渊推开他,往前走去,气恼得连发带也没有系回去。
连瀛瞧着他,唇边笑意收敛,眸色沉沉地看着祁凤渊倒映在地的两个影子,默不作声也跟了上去。
冗长的石道,前不着屋,后不见人,祁凤渊停了下来,从袍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囊,锦囊开口露出黄符和几缕没收束好的头发丝。祁凤渊双手结印,那个锦囊燃烧起来,星星点点的金光夹杂在缕缕轻烟中往前路飘去。
连瀛在后头问:“这是做什么?”
“‘青烟问道’,你见过的,这上面是我师兄的头发,可以找到他的踪迹。”连瀛杵在原地不动,祁凤渊连忙拉过他,紧跟在轻烟后头。
手掌心的温度实在太冷,祁凤渊忍不住回头问:“你很冷吗?”
明珠光亮为暖黄色,可明珠下连瀛的脸色却过分苍白了些,连瀛摇摇头,手腕转动,反过来牵住祁凤渊的手。
祁凤渊想,是不是因为他方才把连瀛扔在后头,所以连瀛又不高兴了,可这本就是连瀛骗人在先……祁凤渊好在意,又承诺道:“我不会再把你扔在后头了。”
连瀛匆匆看了他一眼,目光突然转向前方,道:“看路。”
祁凤渊回头,一张血淋淋的人脸皮扑在了他的脸上,人脸皮的动作越来越快了,祁凤渊将人脸皮撕下来时,自己的脸也同样被撕扯得发疼。
若再慢一点,这张人脸皮岂不是就和他的脸融为一体?
祁凤渊捏着那张不断挣扎的人脸皮,侧首看向连瀛,有些吃惊:“你能看到人脸皮了?”
连瀛点头,又指向墙壁。
祁凤渊刚才被人脸皮逼得后退几步,现下他的后背正靠着青石砖墙,祁凤渊缓了缓,慢慢地扭过头看,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只眼,正对着祁凤渊疯狂乱眨。
看着看着,祁凤渊也觉得眼睛艰涩,不由地跟着墙中的眼睛眨了起来——
连瀛在他肩头重重一拍,他才恍然回神。这时,墙上的眼睛动了,每一只眼陡然睁大,好似死不瞑目,眼珠子突得快要穿出墙壁来一样。
石道间传来痛苦的□□声,祁凤渊向远处望了一眼,再次看向墙壁时,墙壁又变了。
祁凤渊退开几步,墙壁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突破,仔细看,那竟是一张张人脸。青石砖墙拉伸延展,一张张人脸在快要碰到祁凤渊时又被无形的力量拉了回去,它们回到墙中,安分了许多。可墙上依稀看见许多突起,那些突起是人脸的形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祁凤渊抬眼看去,这一面墙,竟全嵌了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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