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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耸了一下肩:“具体收据都上传到共享文档里了,上网就能看到。我想今天就不要因为这个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吧?”
“浪费大家的时间固然不可取,但是浪费大家的经费,也不是什么合理的事情。更何况这活儿‘又细致又重要’,‘是秘书部的看家本领’。”
她最后几个字咬得又脆又响,扔进沉闷的会议室,很快溅起了骚动。有人咳嗽,有人放下了手机,有人猛然抬头,有人挪动了一下椅子。早川在心里默默数到十,这才把笔记本翻到上一页,朗声道:
“我没在秘书部待过,不知道贵部的工作流程,但是我以为,海原祭这么大的任务,总该谨慎处理。小林传在共享文档里的收据,我看过。对比价格的表单,我也看过。初看之下,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之前有同学向我反映,这个定价不太合理。于是我前几天路过一家婚庆公司,进去问了问,对方说按照我们的需求量,可以给到更低的价格。”
声音并不尖锐,却像一柄利刃,把挺括的绸缎豁破了。就连悠哉游哉重新摆弄手机起的森永,此刻都不免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她。森永的确该惊讶的。因为这件事情,早川一点风声都没有向她透露。
早川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周末见过白鸟学姐后,她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如果说此前她尚且懂得驯顺、懂得装乖,知道要在学生会体系内部给自己找一个支点,四两拨千斤,用杠杆撬动地球——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此刻,她多少有点豁出去了。
“这个比价,不能说它有问题,只能说它不全面。所有价格更低的店铺,都被漏掉了。我把其他店铺的价格发在了工作群里。就像小林同学说的,海原祭在即,大家都很忙。即使是统筹各项事务的森永学姐,和随时过问的宫崎学长,也未必有时间一一调查。我当然不是要指责什么,只是想请小林同学解释一下,这是贵部的工作失误吗?”
众人视线汇聚到她的脸上,谁也没说话,但脸上的热度告诉她,大家一定觉得她疯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在笔记本纸页的遮挡下,早川的手不自然地抖着。她略微一顿,看着小林变作灰暗的表情,仿佛能听到他牙齿咯吱作响的声音。一股说不清的、报复的快意烧了上来,如同夏日烧烤摊上的那把火,扭曲了静滞不动的空气,把她刻意压平的声线烧得变了形:
“另外,如果没有搞错的话,秘书部选择的婚庆公司,名片上的联系人也姓小林。是你的亲戚吗?是因为信任亲戚的关系,选择了他们开办的婚庆公司,加上其他商家给出的价格都偏高,就自然认为能拿到的最优价格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把你骗了,说要长期合作、提供礼物,也只是给点甜头罢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小林同学你,在借着海原祭采购的机会,给自己家带生意,又赚取其中的差价呢?”
*
例会果然在六点整结束了,只是结束得不太体面。秋雨来得又猛又急,斜斜的风在背后推着斜斜的雨脚,劈头盖脸往下砸,水泥浇筑的主干道迅速变作深灰色。仿佛是相模湾的海水倒灌进来,远处的实验楼也成为海上浮着的泡沫。更远的,就都看不见了。
宫崎说事情还要调查,今天就先散会。还不等他收拾东西起身,在逃跑方面给众人做个表率,边上沉默已久的森永终于屈起中指,敲了敲桌子:“这不好吧?”
宫崎的动作停住了。森永越过他看向小林,目光沿着眉心往下,在鼻梁处轻轻一弹,落到众人脸上,无声地擦过早川:“两百四十九份礼物是小事,经费可不是小事。海原祭在即,想来宫崎同学也没法马上启动调查程序。依我看,这段时间小林同学就放个假吧,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活动了,先把工作交给副部长今井,你看如何?”
齐刷刷一片抽椅子的声音。早川整理书包,大家接连从她身边走过,无声地对她行注目礼。森永也走过去了,或许是为了避嫌,或许是为了别的,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小林追着宫崎进了办公室,脚步声消失在雨声里。
早川把文件的边缘靠桌面对齐,瞥了眼左上角的装订痕迹——不是45度角,再一看,标点符号居然打成了半角。她慢吞吞地看手机,慢吞吞地让仁王在网球部社办门口等她——仁王说,这下可好,大家都知道我女朋友要来接我了,你是故意的吧?考虑一下网球部的诸多单身人士好吧?早川笑了一声,把消息划走,贴着会议室的门,静静等着。
终于等到熟悉的声音从楼道另一端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林果然正和宫崎大倒苦水。从“学长我真的不知道,商家太多了,我只跑了这么几家”、“那个婚庆公司的确是亲戚开的,他跟我说,这就是优惠价,我是一点赚差价的心思都没有”,说到“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不是让我下不来台是什么”,开罪无门,干脆对她进行人身攻击。早川心想,你当宫崎是傻子吗?
宫崎的确不是傻子。他大概也不耐烦了,没等他说完,就咳嗽一声,说道:“你也差不多了,别搞得太难看。早川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清楚,她在这时候让你下不来台,说明是动真格了。你还是看看自己另外有哪些事做得不妥当吧。”
小林的声音很明显是委屈的:“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宫崎的声音不容置疑,“之前就有同学反映过你的采购流程有问题,我当是你们秘书部内部矛盾,想来你不至于在这种大问题上出岔子,就给压下来了。现在一看,倒是我太信任你了。”
他叹了口气,摆完了黑脸,又开始打感情牌:“你就这么对我的信任吗?我高二带你们的时候就说过,耍手段不是不可以,但你的本职工作起码得做好,让人挑不出毛病。你仔细想想,十分精力,才用了多少在该用的地方?”
打完了打感情牌,还不忘画饼:“你以后是要竞选主席的,对吧?这毛病现在不改,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小林终于不再为自己辩护。虽然平时总端着部长架子,对上曾经带过自己一年的前辈,他还是怂的。认错也快,转口便是学长批评得对,我一定好好反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连早川都能听出那个“无则加勉”咬得多么重,仿佛真的蒙受了冤屈——“那森永学姐说的事情……?”
宫崎的脚步在雨声里停住了,他笑了一声,鼻子里出气:“她倒是知道抓住机会。说是给你放假,其实就是停职。要是这会儿给你揣下去,到十二月换届的时候,你这口气都未必喘得过来。”
“那怎么办——”
“这时候说怎么办,当初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要这么办?”宫崎态度又一转,尾音高抬,终于让小林成功闭了嘴。两个人大概是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早川正想凑到窗前看一眼,突然听见宫崎说:
“森永那边,我会尽力斡旋。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总之查出来多少算多少。这段时间是给你缓冲的,先做些准备。我看早川来势汹汹,你应该也吃不消她再拍一次桌子。”
跫音渐远,同纷乱的雨声连成一片。早川靠在门上,耳朵贴着门板,仿佛能听到整栋教学楼被斜风摇撼时发出的呜呜声。不愧是宫崎,胡萝卜加大棒,把后辈驯得服服帖帖。
不过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成功了。小林已经被拉下来,宫崎骑虎难下,不得不帮他——但是听他的语气,所谓“尽力斡旋”,究竟要尽几分力,也还是未知数。如果学生会内部的反对声浪再大些,说不定到时候他也会“秉公执法”,把小林推出去,来保全自己的名声。
她在心中数秒,估计两人已经走远,才背上书包,从会议室里出来。拿备用钥匙锁了门,贴着走廊靠教室的一侧往楼梯间走。宫崎的声音始终在耳畔回荡,和白鸟学姐口中的“真相”搅合一起,像是雨水沿着校内道路迅速流淌,在下水道口形成一个又一个漩涡,上面漂浮着金黄的落叶,和白色的泡沫。璀璨而脆弱。
她也能听出宫崎话里话外显而易见的疲惫。出于本能的息事宁人,作为前辈的恨铁不成钢,换届在即,找不到第二个接班人,这个已经不想帮,却又不得不帮。可是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也不该同情他。
然而……
然而那句“我不好奇”,以及难懂的哀伤表情,却又不合时宜地闪现。早川的脚步顿住了,不是因为思绪纷乱,而是因为宫崎正好站在她面前。
他在这里等她。楼梯走到尽头,背后雨浪滔天。轰隆的噪音里,早川几乎抓不住他在说什么。
“聊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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