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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黄君梅脸上的笑容撤走了。“信?”她装作不明白。
&esp;&esp;“黄小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王克飞严肃地盯着黄君梅的脸,“是有关陈海默的信。”
&esp;&esp;隔了片刻,黄君梅才吐出一句话:“陈海默收到过一封信。”
&esp;&esp;“什么样的信?”王克飞急着问。
&esp;&esp;黄君梅似乎同情地望了一眼王克飞,回答:“倘若我找到了,我会拿给您看的。”
&esp;&esp;“你先跟我说说。”王克飞以商讨的口气说道。
&esp;&esp;“不,”黄君梅拒绝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封信,恐怕您是不会相信我的。”
&esp;&esp;晚上回去的路上,王克飞坐在车上一声不响,满脑子想着这封信。可顾寿云却拿王克飞开玩笑:“你知道那个‘七’代表了什么吗?”
&esp;&esp;王克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和这些小孩一样信这些玩意儿呢?”
&esp;&esp;顾寿云大言不惭地回答:“这证明我的心态比你年轻。”
&esp;&esp;不管王克飞有没有兴趣听,他都公布了答案:“这个‘七’啊,代表你会跟着黄君梅走的。”
&esp;&esp;“我跟她走?”王克飞用鼻子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现在才确信,这个占卜纯粹是胡闹的。
&esp;&esp;“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好感。但是你玩玩可以,可别太当真了哟。”顾寿云小声说道,“刚才跳舞的时候,媛媛告诉我,黄君梅男友一大把,感情生活混乱,伤了不少男人的心啊。”媛媛就是刚才那个长着娃娃脸、说话娃娃音的女孩。
&esp;&esp;女孩间无非就是背地里互相议论,王克飞对此不以为意。
&esp;&esp;“其实有些漂亮女人和男人一样,有征服欲,喜欢看别人为自己神魂颠倒。你这人一向用情太深,我怕这个丫头只是寻求刺激,和你玩游戏,你却陷进去了。”
&esp;&esp;放心吧。王克飞在心底说,我可是一点玩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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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逸华面无表情地请王克飞进门。王克飞自觉地在门口垫子上蹭了蹭鞋子,才踏上这光亮的木地板。
&esp;&esp;陈家光线昏暗,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像一个地窖。空气中弥漫着烈酒的味道。陈逸华眼袋浮肿,在眼睛下有两片黑影,头发上像落了一层霜,好像老了二十岁。
&esp;&esp;“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再确认一下尸体的事。”王克飞背着手,站在门边说道。他知道自从自己坚持火化了陈海默的尸体后,已经不再受这位父亲的欢迎。
&esp;&esp;“尸体都没了,还有什么好确认的?”陈逸华不友好地问道。
&esp;&esp;王克飞把目光移到陈逸华的脸上,问:“您真的不记得海默是否拔过牙了吗?您也不记得她的哪个部位有痣或者胎记?”
&esp;&esp;陈逸华愣了一愣。他低下头,慢慢走回到桌边,坐了下来,没有回答。
&esp;&esp;看他默然不语,王克飞开门见山地问道:“陈海默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esp;&esp;看过黄君梅带来的那封信后,王克飞自然有了一个判断:写信的是陈海默的父母,这封信关于“尽孝心”的措辞才解释得通。
&esp;&esp;“我们遇到海默的时候,她已经快十一岁了……”陈逸华叹了口气,把桌上的酒瓶拉近自己,“我太太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怀孕。所以我们收养了海默。”如果真想收养孩子,海默的年龄似乎大了一些吧?
&esp;&esp;大概看出了王克飞的心思,陈逸华解释道:“我和我太太的生活一直颠沛流离,起初也并没有特意收养孩子的打算。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在维也纳乡间出了一次严重的车祸。她的脊椎受伤,卧床九个月。我的臂部也受伤,之后很难再保持以前的弹奏水准了。在休养出院后,我们在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回到上海探亲。在海外时我们曾资助过土山湾孤儿院的乐队,因此在那次行程中马修士为我们安排孩子们表演节目。海默就是其中之一。”他为自己倒酒,双手颤抖得厉害。
&esp;&esp;王克飞望望墙上的照片。照片里慈祥端庄的老女人依旧眼角带笑地注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esp;&esp;“哦,陈海默也是你为她取的名字吧?”王克飞问。
&esp;&esp;陈逸华点点头:“她以前没有正式的名字。孤儿院的人只是叫她小山。一座山的山。”
&esp;&esp;“在你们收养她前,了解过她的过去吗?”
&esp;&esp;陈逸华喝了一口酒,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酒精在舌根的烧灼。
&esp;&esp;“过去?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调查她的过去呢?她当时才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啊。”
&esp;&esp;“你们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否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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