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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在后半场演出的演员更是不一般。演完后立即小车接送回宾馆休息下一次快到我们上场时再来,免得换场时被观众围观,我们都像吃了兴奋剂。
很快,最后一天到来了。
从第一场起,大家都变得比往常严肃,不苟言笑。我们都在等着那重要的时刻。当然,就是那发钱的时刻。
下午,这个时刻开始了。前台仍然走马灯似地表演着节目,后台演员们轮流走进地下层的剧场办公室。
我是最后一个被单独叫到办公室的演员。我这个阿里巴巴还没有说“芝麻,开门吧!”那厚厚的一摞人民币就到了我的手中。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就是见也没有见到过。自那以后在生意场上不知有多少钱从我的手中流过,却从没有任何钱像当年那一摞钱一样令我觉得是——钱。
就像是叫化子捡了金子,不知道把钱放在何处,从毛衣的领子里放进去,走了还没有两步就漏出来掉在地上,心慌意乱地拾起来,拍打两下绑在我的裤腰中间。
我带着我的钱演完了最后一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腰部,深怕没演完我的宝贝就掉到台上。挺直腰板上场,挺直腰板下场,腰上鼓鼓囊囊的一团,还以为是我的衬衣在毛衣里面没有扎好。
当天晚上连夜赶回北京,已是凌晨四时。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我的朋友家,心跳得如同刚刚作过案的小偷。
朋友老伊平时总是出差,看我没有地方便把他的房子借给我住,一有时间我就来此处休息。
打开房门,立刻把门锁好。快走到床前再返回去拉拉门闩,检查门是否确实关严。当确定门已经锁死后,从腰间摸出那牛皮纸信封住下一倒,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就洒了一地。全是几毛钱、几块钱的小票。先在心里算一遍,再拿纸笔来列算式算一遍。二十四场,一百五十元一场,我的妈呀,三千六百元!我简直倒不过气来。
我开始数它们。十元钱的放一堆,五元钱的放一堆,五角钱的放一堆,一元的,一角的,五分的各放一堆。三千六百元钱布满了小小房间的各个角落。先数了一遍,少了四十元钱,再数一遍,又多了十元钱。再数一遍,又多出二十元钱,再数,再数,再数……怎么从来就没有对的时候?数人民币的双手已经脏黑,此时天已大亮了。蓬头垢面地下楼去给小蒋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立即到我这里来一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赶紧回到屋里把自己扔回床上。
一夜没有睡浑身筋骨酸痛。眺望窗外觉得是那样的心旷神怡。心中不停地策划着这笔“巨款”的用途:冰箱,床,衣服……暗暗下决心有机会还要去挣钱。只要挣到一万块就收手不干了。好像还是不那么正大光明,总是偷偷摸摸的。
一万块我把它存在银行里,每个月利息是多少?好像是十几块钱,那么,我可以每个月取出来用,听说有一种存款方式就是可以每个月取钱的,叫做——存本取息。对,是叫存本取息。这样,我每个月的工资就不是五十元,而是六十几元了。
不过,要是存五万元就好了,我的月收入就可以上百元。上百元太够了。花不完了。下决心挣它五万!
可是取利息存钱都不能我自己去,我太有名了,招眼。每个月都去取利息,这么有钱!还不被人暗杀、绑架了才怪。传出去那还得了?
让我妈妈去?不好,我妈在四川,到北京没有房子住。总不能每个月为了取利息来一趟北京吧?路费也受不了。
大表哥?他们太远,也不方便。何况他们太正统,我怕挨他们的批判……还是小蒋吧。
小蒋是我从小的战友,我们一起调到成都军区话剧团,后来又先后调到北京,她人可靠又够姐们。可是五万元得挣一阵呢。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呢?……
有人敲门,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谁?”沙哑着嗓子我充满警惕性地问。
“是我。”是小蒋来了。
我把小蒋拉进屋里,又不厌其烦地去锁上门,把我去演出得了报酬是多少钱请她帮我存钱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遍。小蒋震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我把钱塞给她,她打开要数。我说别数了。数也数不清楚。我数了八九遍还没数好呢。还是让银行数好了。
“那银行问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怎么办呢?”
“你就说别人送的。不,你就说是卖冰棍卖的。算了,你就胡编一个理由就是了。银行不能随便问你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况,我不自信地说。
“好吧。”小蒋走了。
好像是十年过去了,小蒋回来了。告诉我说钱存进去了。银行数了半天还详细盘问钱的来源把她吓了个半死。作贼心虚她壮着胆子把银行吼了一顿,银行也就没再问了。
存进去的第二天我又派小蒋去把钱取了出来买一个冰箱。从此我拥有了自己的存折,自己的帐号,自己的冰箱。哇——有钱太好啦!
好景不长。我们的邯郸之行很快败露了。据说是文化部下了文件点名要我们交代演出的场次、地点和收入,要写检讨并且钱要没收。
北影剧团再三追问我总是避而不见。可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团长书记几次找我谈话。
每次我都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可这一切伎俩都逃不过眼明心亮的剧团领导的眼睛。我被命令写检查并且写清楚演出的地点、场次和收入。
写检讨倒不要紧,等于写了一张收钱的发票,把脸揣在兜里在报纸上抄了一段对挣钱演出的批判文章(报纸正大肆展开对后来称之为“走穴”的挣钱演出的批判)交上去就过了关。只是这场次和收入不能说。说假话怕和剧团去邯郸调查的情况对不上。
说真话我的冰箱怎么办?总不成把冰箱搬来交给国家吧?那怎么舍得?
飞快给邯郸剧场的王经理打了电话,问他可不可以开一张介绍信来。他说怎么开?我说一天二场,一场二十元。他说好。于是他亲手写了介绍信,盖上公章(这一盖章使我们成了朋友直到现在)派人把它送到北京。
拿着介绍信我再到团里去哭穷,说我们怎么被人骗了,说好是每场五十元结果是二十元,真他妈的不像话。王经理忙活了半天还让我给骂了一通当了替罪羊。
一席话赢得了团领导的同情,领导看我挣的钱太少也就没有罚我的钱。连蒙带唬,算是过了这一关。
几天不在摄制组拍戏,我的突然失踪使摄制组的导演暴跳如雷。所有的过错都在副导演一人身上。李翰祥导演每每问起副导演我去了什么地方,副导演都像《红岩》里的革命志士成岗那样一言不发。再不就宁死不屈地说:“不知道。”弄得导演无可奈何,跺着脚大喊:“你要是不知道灯一灭我就死!”
洗漱完毕,整理停当,精神抖擞的我出现在拍摄现场。“西太后”终于回来了。
那天是拍故宫里的少女慈禧,就是玉兰看老石匠刻石雕的那一场。由于心情舒畅加上有歉疚心理,打扮成十六岁兰儿的我分外乖巧,拍起戏来千娇百媚,收放自如,每个镜头基本上都是一条就过,导演、制片急也急不得,恼也恼不得,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走穴”太有劲干脆当“穴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穴”这个名称开始出现,并且随着报纸连篇累牍持续不断地对它的批判而扩散开来。尝到了“走穴”的甜头,我开始变本加厉,为五万元而奋斗。我的“每一分钟都要用来不是挣名就是挣利”的新座右铭就是在那个时候正式提出来的。不光自己做还一有机会就给周围的演员们上课,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我说的不在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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