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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绣桔找了一大圈方在花园的西北角上找到了孙永平家的。孙家的正领着几个婆子整理花园，将花木上的枯枝剪掉，还有一些积沉的落叶也清扫掉。

绣桔来到孙永平家的身后拍了拍她后背。“哟，是绣桔姑娘啊，可是找我的？”孙永平家的转身看到是绣桔笑着问。绣桔笑着露出个小小的虎牙道：“孙婶子，找你有点事。”说完拉了她向一边走了几步。

孙永平抽出手来往衣裳上抹了抹笑着道：“瞧我这手刚干活，脏的，没的沾到姑娘手上。”绣桔笑着道：“不碍事，再者我不过是个小丫头，又不是什么精贵人。孙婶子不嫌弃叫我绣桔就成。”说着将孙永平家肩膀上的一片枯叶捡了下来。

孙永平家的一向喜欢绣桔，没歪心眼，宠辱不惊的，一心一意只伺候自己主子。当下拉着绣桔手笑道：“你这丫头。今儿找婶子有事？”绣桔道：“我们大奶奶想把院子东耳房收拾出来当小厨房。婶子找几个婆子给修整一下成吗？”孙家的道：“这恐怕得跟我家那口子说说，让他帮你们弄这个才成。”

绣桔道：“用这么大动静吗？那原本就是个厨房，不过是从没用过有些破旧。清扫一下再把破的地方补补不就成了。”孙家的一笑道：“真真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小丫头，哪里知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修补不得用砖木泥料？旧了不就得重新粉刷上一遍？再者拾掇出来就那么放着不用，难道要做饭时现去准备备锅碗瓢盆不成？”

绣桔微讶道：“这么麻烦？那您去帮着跟孙叔说一声呗。”孙永平家的轻轻戳了绣桔额头一下道：“你这个丫头就赖上我了？我可不敢给你打保票。”绣桔嘿嘿笑了笑不说话直看着她。

孙永平家的拉着绣桔向一边又走了几步低声问道：“昨儿大爷生的好大气。我可知道是从你们院里出来的。因为什么？小丫头可别说不知道，你可瞒不过你婶子！”

绣桔心想这些人消息可真灵通，也不知从哪儿探得的？念头一转微皱眉头面上一片茫然道：“我们大奶奶心里也正惶恐呢。不知怎么就把大爷惹怒了。那天也没做什么呀，不过是大爷吃了杯我们平常吃的茶，然后嫌苦，大奶奶忙让我重新去沏。还没等我沏好，大爷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许是嫌我现去厨上取水太慢了。”说完看着孙家的若有所悟的样子又一脸担忧道：“您也知道，这也怪不得我呀，这厨房里的人一向……因此想着把小厨房给用起来。”

孙家的拍了拍绣桔的手道：“可不是，那帮黑心的下作东西！不用担心，大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过这大小也是个工程，万一上头有人问起来不过难道就说为了烧水折腾个厨房？就怕太太不能同意呢！”绣桔眼珠一转道：“我们岂是那样小题大做的人？还不是为了大爷？大爷爱喝酒，大奶奶想给弄碗醒酒汤都不方便。再者往下天冷了，大爷一回屋就有热呼呼的夜宵吃岂不是美事？”

孙永平笑着道：“真是难为大奶奶还要这样为大爷操心。我就去跟我们那口子说。若是大爷问起来也有话回上。”绣桔笑道：“那就麻烦婶子了呗。婶子忙吧。我也要回去了。”孙家的笑道：“回吧，大奶奶别再找你。这两天一准给你办喽。”

绣桔步履轻快的往回走。走到东大院旁的小角门处，摇摇的看着两个穿着红绸绿缎头上带着明晃晃的一头首饰的，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绣桔也不打算理睬，想避开去，谁知两人唤了声绣桔便快步走上前来。

游廊不宽，两人并排恰好将路堵了。绣桔无奈只停下看着两人。高个的说道：“绣桔妹妹好大的架子，却是没看到我们？”绣桔当下抱手睥着两人道：“怎么？你们又是哪个庙里的哪尊大佛？难不成见着的人就得拜？”矮一些的却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柔柔的说道：“毕竟我们是伺候大爷的，绣桔妹妹看在大爷面子上也客气些罢。”绣桔哼一声道：“伺候大爷怎么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我还是伺候大奶奶的呢。也别和我称姐道妹的，我可高攀不起。”

高些的挑着眉笑道：“莫不是妹妹眼馋我们了？虽说妹妹没我们长的好些，不过求求大爷，大爷把你收了也未可知。跟着那样的主子在后面自生自灭，还不如和我们一样来的风光。”说完作势整了整头上的金钗，又特意摆弄了一番露出来玉镯，斜着眼得意的瞟了绣桔一眼。绣桔气的骂道：“放你的狗屁！眼馋你们什么？不要脸？脸皮厚？爬上姑爷的床，还挺得意的？姑娘待你们哪里不好了？重话不曾说过你们一句！若没姑娘你们不过庄户地里刨食的村婆子！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姑娘的？背着姑娘勾搭姑爷？真是臭不要脸！”

矮个的泫然欲泣道：“我们明着是大奶奶的陪嫁丫头，说白些不就是要伺候大爷的？大奶奶难道心里还在怪我们吗？”“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值得姑娘记在心里？你们是姑娘的丫头！伺不伺候姑爷是姑娘说了算，有你们这样偷着摸着就上了姑爷床的？养条哈巴狗儿还知道向主人摇尾巴呢。没成想竟是养几匹白眼狼！”绣桔瞪着眼道：“横竖你们再不与我们相干。闪开！”高个些的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让了绣桔过去。

绣桔气的一路快步走回院子，等进了院子喝了一杯凉茶才静下心来。迎春瞧了问道：“莫不是管事的不给办？”绣桔道：“跟孙永平家的说了。她说回去跟孙永平说。这两天就给办。”“那是谁惹了你，气成这样？”绣桔气哼哼的将路上的事学给迎春听。

迎春听了只是抿嘴笑。绣桔气道：“人家为你生气，你还笑呢！真是没心没肺。”迎春道：“像你说的，她们再不与咱们相干，何必生气！不过两个通房丫头，让她们蹦跶去。要打要卖原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罢了。有什么值得计较的。”绣桔听完先是捞起榻上的方形绿底银竹引枕使劲捶了两下。然后拿起活计赌气不再理迎春，只低头做活。迎春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管她。

绣桔做了一会累的慌了，方抬手握拳敲了敲肩膀，迎春见了忙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绣桔见了迎春翘着的嘴角，也笑了。接过水来饮尽才放回桌上。因笑着对迎春道：“姑娘守着我做什么？”迎春笑道：“我也没事可做呀。”绣桔道：“不看书了？不是还剩了点果子，若不真赶紧吃掉恐坏了呢。若是嫌闷，帮我把这条袖子做了呀？”迎春站起身道：“你慢慢做吧，我又不急着穿。我去给你取水果，厨房刚送的点心，我还给你留了几块呢。”绣桔心中暗笑，姑娘真是变了不少，不过比以前哀哀戚戚的好多了。

这天晚上孙永平家的将事情跟孙永平说了。孙永平道：“还是得跟大爷说一声。要不有人捅道太太跟前免不了又是一场是非。”孙永平家的叹道：“大奶奶这样的品貌家世哪点不好了，这大爷怎么就不上心呢？”孙永平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大奶奶娘家名声可不怎么好听。没看大爷都不爱去。再者性子好有什么用，得能当起家来才成。”

他老婆狠狠拧了他胳膊一下道：“你又懂什么？你看大爷院子里都些什么？一个个狐媚子妖道的。真正过日子的还不是得正经夫妻俩。大爷不给撑腰，大奶奶脾气再硬又能怎么样？再说你怎么知道大奶奶当不了家？”说着放低声音道：“再不济还能比太太差了？”孙永平道：“这倒是。太太心里还是向着二少爷他们，我看早晚是要回老家的。终究大奶奶才是和大爷一路的。”

第二日孙永平向孙绍祖汇报完帐目家事。看孙绍祖心情尚好便道：“大奶奶想把小厨房给拾掇一下。”孙绍祖道：“这点子小事也值当来说。”

孙永平道：“那里多年没用要是重整差不多算是重建了。要添置不少东西呢。因想着先请示过大爷再去回太太。”孙绍祖皱了眉道：“她这是折腾什么。莫非又出了什么妖蛾子？还是大厨房做的不够她吃的？即如此就不用管她了。”

孙永平一看孙绍祖起身要走忙道：“这倒不是，听说是为大爷。”孙绍祖闻言停下脚步轻转头问道：“怎么说？”孙永平回道：“听我家的说是那小丫头说的。说是大奶奶想着大爷常喝酒，有了小厨房给大爷做碗醒酒汤倒是方便，再者天凉了，也让大爷回屋时就有热汤热水。”孙绍祖听了心下甚是熨贴。淡淡说道：“需要什么，你看着办吧。这些小事不必回太太了。银子从我帐上走就是。”说完悠然迈步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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