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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凡旭靠在车窗上,单手托着下巴,睫毛轻颤,心底翻滚着复杂。她很清楚,只要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着巫师,那么瑞德随时都有可能遇到穷凶极恶的黑巫师。他们从不在乎麻瓜,也不会担心是否被麻瓜发现行踪,他们肆意妄为的横行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些黑暗角落。在不小心触及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张开獠牙,吞噬企图阻碍他们的任何人,哪怕身魂俱灭,哪怕玉石俱焚。
天色越来越暗,路边树木的枝桠张牙舞爪,变得鬼气森森,很像恐怖片里描写的那样。中年人仍然没有停车的意思,她半阖着眼帘,指尖夹着魔杖,空气里隐隐流动着魔力。她在构造魔力网以便探查周围的环境,她有预感,这一次似乎真的遇到了比较棘手的同类。
洛杉矶警局,bau临时办公室里。瑞德坐在一个看板前,他仰着头,眼神痛苦呆滞,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里,攥着他的手机。摩根站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脸烦躁,他低头看着显示器,里面反复回放着一段监控录像,那是今天中午发生在洛杉矶时报大楼三楼的枪杀案,里面那个身穿连衣裙的漂亮姑娘,在昨天才侥幸逃脱变态凶犯的魔掌,此时却被又另一个凶犯劫持。
霍奇坐在他们身旁的办公桌后,低头整理着现有的资料,他的脸色阴沉凝重。案件进展不容乐观,摄像头拍到了凶犯的相貌,可是他们却查不到他在哪儿,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出现过一样。在停车场拍到的车牌号,是登记在一个已经死去二十年的人名下,他们甚至查不出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和嫌疑犯之间有什么关系。
瑞德一整天都在纠结早上的事情,他以为自己昨晚会失眠,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躺到她的身边,认为只要在她醒过来之前离开,就不会被发现。谁能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而且睡得还那么沉,就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直到中午接到洛杉矶警局的求助,在去洛杉矶的bau专用飞机上,瑞德还在为怎么给刘凡旭发短信,短信发什么样的内容而纠结。好吧,他就是在为昨晚不小心在她身边睡着的事情,心烦意乱。
只是让瑞德没有想到的是,他和霍奇、摩根走进洛杉矶警局,见到进行接洽工作的警长,得知中午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然后他在警局为他们准备好的案件看板上,看到了刘凡旭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摄像头的录像中截图下来的放大版,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脸上的表情是笑意凝滞的瞬间。瑞德不可置信的盯着看板,大脑里一片空白,明明昨天才那么恐惧的祷告着,祷告着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24章二十四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只是让瑞德没有想到的是,他和霍奇、摩根走进洛杉矶警局,见到进行接洽工作的警长,得知中午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然后他在警局为他们准备好的案件看板上,看到了刘凡旭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摄像头的录像中截图下来的放大版,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脸上的表情是笑意凝滞的瞬间。瑞德不可置信的盯着看板,大脑里一片空白,明明昨天才那么恐惧的祷告着,祷告着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做不到,我无法思考。”瑞德惊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他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此时呆滞无神,眼眶红的仿佛马上就会流出血一般,颤抖着嗓音哀求着“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现在无法持续思考超过四秒,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找她,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她。”。霍奇和摩根都看着他,脸上沉重哀伤。霍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瑞德,你不能失去冷静,阿迦需要你。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我们不能没有你的帮助。”霍奇飞快的走到桌子上翻找出地图“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我们要测算出地理标记,没有人你比更擅长这个,所以,瑞德,冷静下来,为了阿迦。”瑞德动了动嘴唇,眼底颤动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阿迦,为什么我今天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她,为什么我没有将短信发给她。”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尖细、越来越高亢,最后已经是嘶吼、绝望的悲鸣,他攥紧手里的白板笔,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呼吸。
摩根快步走到瑞德身后,双手摁住他的肩膀“瑞德,不要这样,冷静下来。”瑞德捂着眼睛弓着身子,摩根眨了下泛红的眼眶安抚道“我知道这次不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如果不是那些案件真实发生过,如果不是阿迦被劫持,我们甚至都不会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凶犯存在,但是,只要是行凶都会留下痕迹,无论他隐藏的多么完美,我们必须找到线索。”摩根抬头看向霍奇“嗨,霍奇,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个人资料。我们能找到的全部都是档案,仅限于档案,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记得他,这太奇怪了。就好像有人将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的记忆全部抹去了一样。是的,能查到嫌疑犯毕业的小学,在新墨西哥,但是学校里无论是老师、教职工还是同学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如果不是有学籍档案,他们谁都不相信这个学校里有过这个人。学籍档案里,父母那栏是空白,我不明白这样的登记表怎么会被允许放进档案室,好吧,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他父母的身份,他或者只是个孤儿。嫌疑犯从十一岁到十七岁没有任何信息记录,七年的时间一片空白。十八岁后,他突然出现在新墨西哥,在一家保洁公司上班,除了职工宿舍没有别的住所,和小学时的情况一样,只有档案,没有人记得他。他没有社会保险,做着社会底层的蓝领工作,生活拮据,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同事,一直到三十一岁辞去工作。追溯到第一起枪杀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完全销声匿迹,他开始游走在各州,以年为周期,连续犯案,枪杀办公区职员。但因为是跨州作案,所以直到现在才被发现是同一人作案。我们疏漏了什么?”
“或许”霍奇忽然站起身走到看板前,指着看板上被放大的嫌疑人照片说道“我们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我们不应该认为,知道了嫌疑人的画像,就可以轻松的抓捕他归案,我们都太急躁了。现在,我们回到起点,从头开始,就当做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凶犯,瑞德,摩根,我们一步一步来梳理。”霍奇背对着看板接着说道“距离最后一次案发时间,已经十二个小时,封锁的路面关卡和街道监控都没有嫌疑犯车辆的消息,他非常了解这里的路况,选择避开监视器的路线,所以他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时间,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霍奇抬手拍了拍显示器,摩根侧过身,接着霍奇的话继续说道“他不担心作案时被摄像头拍到,也不担心停车场的车辆被拍到,他早就知道我们从他的相貌和车子着手,根本无法找到他。作案后,他选择了刻意避开摄像头的逃脱路线,说明他是有计划性的犯案。”
瑞德垂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了几口气,伏在摊开的地图上,按照霍奇和摩根的思路在上面做出标记,不消片刻,他皱着眉开口“案发到封锁路面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我测算过以洛杉矶时报大楼为原点周围所有可以通过小卡雪佛兰车的道路,他即使走最短的行车路线也无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通过关卡,所以他一定还隐藏在这个区域。”瑞德边语速极快的说着,边拿着白板笔在地图上以洛杉矶时报大楼为原点圈出了一个半径为20厘米的圆圈“标着蓝色标记的是所有能够绕过监控器的可能逃脱路线,标着黄色标记的三十个区域点是他在这些逃脱路线上可能隐藏车辆的地点。考虑到嫌疑犯已经十二个小时没被发现,他在这个区域一定有一个能够长期隐藏自己却不会被我们发觉的固定居住点,我用红色标记出来了四个可能的区域。案发现场没有发现阿迦的手机,也许它还在她的身上,但是我打过很多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如果不是已经被凶犯”瑞德的眼眶很红,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音太重“被凶犯发现手机,在路上毁坏或丢掉,或者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恰好是信号覆盖不佳的区域。而我标出来的四个红色可能区域里就有两个符合,这两个区域里必定有一个是嫌疑犯藏身的地点。”
“瑞德,这两个区域都是茂密的山林。”摩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带着同情、带着愤怒、带着无能为力的彷徨,他狠狠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压下了嗓子里的另一种猜测,他看向霍奇询问意见“霍奇,你怎么看?”霍奇脸色几乎可以说是铁青一片,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肯定的说道“我相信瑞德的判断,这是我们仅有的线索。”也可能是阿迦生还的最后机会,瑞德眼眶湿润,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以免眼睛中掉下眼泪,他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他的阿迦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她在等他去救她,他必须要找到她。
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开了很久,直到他们前边的路被树丛灌木覆盖。中年男人不得不停下车子,他用双手大力的拍了拍方向盘,脸皮上的赘肉抽动着,带着汗渍,眼睛微凸,表情格外狰狞,他暴躁的冲她吼道“现在,下车!”她扭开头,避开从他嘴里喷出的唾沫,用力推开车门,蹬着脚踏,跳下车。完全被灌木丛覆盖的地面,脚感很差,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土坑崴伤脚腕。她微微低头看向脚踝,果然已经被草丛淹没,扬了扬指间的魔杖,腿上的皮肤不再有刺痛感,脚底与地面的触感也轻柔平稳了很多。这是导师秘传的小诀窍,对他们这些经常出入密林深处的魔药大师来说,非常实用。
斜眼看向和她只隔了一步,在前边带路的中年人,他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身影狼狈。刘凡旭抬手扶了扶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神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树木,这让她想起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每一次和导师出入禁林,采摘稀有药材的情境。有时候是傍晚,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凌晨,他们依照月亮表追踪着那些极其罕见的魔药材料,她紧跟着导师又大又快的步伐,因为身高的差距,她总是显得略加吃力一些,但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那时候的她渴望得到导师在魔药上的认同,哪怕只是采摘魔药前紧跟步伐这一项。
他们绕过那些不可一世的马人栖息地,避过六眼蜘蛛的巢穴,向禁林更深处探索。从最初的笨拙到后来的娴熟,只是后来无论她的步伐可以迈得多快,她都会选择避让半步,跟在导师的身后。不仅仅是给予他作为导师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在夜色之下,月光透过茂密的枝桠零零星星的洒落在他的身上,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导师坚定的背影、他毫不犹豫前行的身形,总会让她觉得,无论前方的黑暗中有多少未知的阴霾恐惧,她都可以无所畏惧。
直到她的前方再也没有了导师的遮挡,直到她无论多么恐惧都只能独自前行,直到她蹒跚着学会一个人来完成那曾经属于两个人的探索。她按照自己和导师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强者。只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间,她却仍然怀念着那个步履蹒跚的幼小身影,她忐忑的伸着小手,虚握着导师飘荡的长袍,在一片黑暗的密林中,紧紧地跟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第25章二十五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直到她的前方再也没有了导师的背影,直到她无论多么恐惧都只能独自前行,直到她蹒跚着学会一个人来完成那些曾经属于他们师生两人的探索。她按照自己和导师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强者。只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间,她却仍然怀念着那个步履蹒跚的幼小身影,她忐忑的伸着小手,虚握着导师飘荡的长袍,在一片黑暗的密林中,紧紧地跟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天空被墨染黑,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摇曳在高大的枝杈间。刘凡旭抬手,带着银光的指尖拂过眼角,眼前已经融入黑暗中的树木轮廓慢慢变得清晰。她停下脚步,抬起手指,魔杖仗尖对着中年人的后背,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一下,一道红光闪过,中年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顿,然后瘫软倒地。她慢慢走到男人倒下的地方,俯下身,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将他侧卧的身体翻成平躺。
一条颜色污浊的暗金色项链从衣领里滑了出来,贴到他的下巴上。她的眼神轻颤,用魔杖挑起一点儿,凑近仔细查看上面的魔法痕迹。片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仗尖轻抖,项链重新贴上他的皮肤,她将魔杖仗尖戳到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收回手。不是她以为的防御道具,而是魔法家族里惯用的炼金术,用来管制家族里的哑炮,防止他们的大脑像图籍一般任人浏览。
如果不是她张开的魔力网始终没能探测到魔法痕迹,她也不会冒险尝试放倒他。但是,事实远比想象的要棘手,哑炮虽然被家族不齿,甚至被家族当做污点,但是他们即使被家族驱逐,哪怕是流落到麻瓜界,他们的骨血里也被刻上了印记,方便家族族长随时定位,以防有别的不怀好意的巫师企图窥视他们家族的秘辛。
她抬起手,指尖揉了揉眉心,啊呀,真是糟糕,她似乎不小心惊扰到了一个魔法家族。思索了片刻,刘凡旭放下手,指间的魔杖飞速转动,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的血色慢慢褪去,最后变得和脸上的颜色一样。一直这样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她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额头上溢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收起魔杖,垂眸看着不停颤抖的指尖,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旁边的树干,勉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挪到树后,用仅剩的魔力将自己的痕迹完全清除,然后施加了一个小型的屏障,隔绝开她和那个哑炮。一刻钟后,从黑暗的草丛里,走出一个穿着巫师袍、个头矮小、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他比地上躺着的那个哑炮还要年长几岁,他大概就是他们那个家族的族长。只是,他的神色非常不耐烦,似乎很讨厌被一个哑炮麻烦,所以当他看见他躺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情谊,他甚至很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立刻扬起手中的魔杖,刘凡旭认得,那是修改记忆的魔法,她皱眉,心道:难怪这个哑炮的精神那么混乱,还伴有严重的妄想症,应该是这个冷漠的‘亲人’千百次的、粗糙的修改了他的记忆的缘故。
“哥哥大人,你就是如此解决我的吗?”刚刚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哑炮,忽然睁开眼,他颤抖着身体,勉强支起身靠在背后的树干上,他抬头望着眼前站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你如此恨我吗?”
“原谅我,乔治,你是个哑炮,是家族的耻辱,我不能让你玷污家族的荣誉。”矮小男人紧紧握着手中的魔杖,声音刺耳的响起,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哑炮弟弟靠着树干笑了笑“哥哥,我并非一开始就是个哑炮的,你明明知道我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谁?这么多年来,你不停的删除修改着我的记忆和我身边所有人的记忆,不过是害怕我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母亲,你害怕我会动摇你继承人的地位。可是你明明知道,哪怕我不是哑炮,也不可能和你争什么家产的,我的魔力天生匮乏,而你为什么连这仅有的一点,也要全部剥夺掉?”
“剥夺?”矮小男人尖细的嗓音非常刺耳,尤其是在他歇斯底里大叫的时候“那些本来就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母亲甚至不想要你,但是他们还是生下了你,哈哈,你不知道吧,其实你一生下来魔力并不匮乏,是我,是我将你变成那个体弱多病的低能儿,因为从你一生下来,父亲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魔力更为强大的你身上,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失去一切,躺在这里的人就会变成我。我恨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成为我的绊脚石。”
“呵呵,哥哥。”哑炮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他颤抖的声线诉说着一生的寂寞和悲痛“哥哥,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你就不会再为我这个耻辱的哑炮烦心了。我杀了人,我会得到麻瓜法律的制裁,或者是死刑或者是终生□□,总之都会如你所愿,不会再来打扰你,在最后我只是想要见你一面,无论你对我有多么憎恨,你都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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