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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第2页）

袁泽拔出刀，闭着眼将上面的血液擦去，收好。再睁眼时，不仅是柳裕，就连叶景瑜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人呢？”袁泽疑惑。

“罢了，若是在让我见到，一并杀了。希望这次他能改过自新。”袁泽喃喃自语，望向天际，暮霭沈沈楚天阔，一缕愁丝系上心头。

傍晚，碧山下，草色烟光残照里，愁风细细。叶景瑜背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俊逸男子，缓步而行，一步一莲花。身后的路铺满了红色的鲜血，鲜艳而热烈。背上的柳裕紧闭双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柳裕的背上，一条狰狞的新生的伤疤，喷涌出蓬勃的红色，彼岸的曼珠沙华开得正艳，散发出颓靡的气息，引人沉沦。

“唔……”背上的柳裕发出声音，听起来，这人很痛苦。

叶景瑜恸然，连忙道：“师尊？师尊！你醒了！”

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会吵到柳裕，便将声音压低，声音中带着欣喜：“我们逃出来了。”

柳裕轻轻地“嗯”了一声，沙哑道：“找一棵树，挖一个坑。”

叶景瑜自以为柳裕肚子饿了，要挖坑捡柴生火烤野鸡吃，眉飞色舞地说：“好啊，我最会打野鸡了，师尊喜欢吃野鸡吗？对了，我捉野兔也是个好手，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柳裕摆摆手，虚弱道：“不用了，那些你留着自己吃吧。”

残云舒卷。

叶景瑜有些慌乱：“师……师尊……对不起，是我会错意了。”

柳裕咳嗽两声，把几滴红色的珊瑚珠滴落在他的衬衫上。柳裕绝望地看了一眼方才弄脏衣服的血，他知道，他命不久矣了。如果可以，他想用莎士比亚擦眼泪。

这样戏剧性的死亡，跟哈姆雷特有的一拼。

柳裕永远都不会告诉叶景瑜，因为他不忍心。柳裕背上那道狰狞的口子本来不会有。方才袁泽砍来时，柳裕本可以躲过，不料叶景瑜丢了个烟雾剂，让柳裕一下子忘记了袁泽的方位，正好撞在了袁泽的刀刃上。

那一刻，真的痛。

柳裕也不想死得这样快。

柳裕道：“无妨。”

他指了指不远处直挺的树，叶景瑜望向那棵树，想到了柳裕的脊背。

“挖一个坑，和我一样大的坑，刚好能把我放进去。”

叶景瑜愣了一下，心也颤了。他不相信柳裕就此离他而去。人死不能复生，叶景瑜将永远失去心中的那一轮明月。

呆了，不知多久，叶景瑜觉得自己苍老了几岁。

十七八岁的年纪，现在活动起来却像是一名七八十岁的年迈长者。颤巍巍地从手心变出一把铁铲，一颤一颤地，一铲铲将泥土铲出。

怀着无限悲凉的情绪，过了不久，叶景瑜一旁的小土堆已有了半人高。

柳裕有气无力道：“把我放进去，你就在此地守着，等我没了气，就……就……”

话说到这里，柳裕突然喘不上气，像是被死神按住了命运的咽喉。柳裕眼睛突然瞪大。

叶景瑜闭上眼，不敢听柳裕说的话。

“就把我……埋了……”话说到最后，柳裕的声音已气若游丝，咳嗽几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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